宋令直接被骂懵了,三人成虎,何况十来个官员联合参他,历数过去的那些事儿,让他都恍惚了好一会,差点信了自个真是十恶不赦。
身着栌黄圆领袍的皇帝轻咳了一声,淡声道:“宋卿,可确有此事?”
宋令冷汗涔涔,慌忙跪地道:“臣……臣……”他一大早的就出门上朝来了,哪知道孙子干了这种事!
这些人,竟是比他这个当祖父的还先知晓。
想到这,宋令心里犯起嘀咕,该不会是有人刻意引诱他孙子犯事,想要借此诋毁他吧?
偏又是在朱中书丁忧的这个节骨眼上。
由不得他不多想。
也是先前没有准备,才被打了个措不及防。
待回过神后,同宋令一派的人立马站出来反击,然而不说话还好,这一反击,对面的攻势更是凶猛。
连宋令二十年前醉酒没去官署的事儿都被翻了出来,一顿狂喷。
陆运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今日这样旗帜鲜明的对付谁,还是头一遭。
那架势跟宋令撅了他祖坟似的。
但仔细一想,他流放多年,老大不小才娶了妻,却突遭一场无妄之灾,差点连妻带子给折腾没了,跟被人撅了祖坟也没什么分别。
换做是谁,都忍不下这口气。
了解清楚原委,众人都觉得陆运这是事出有因,这桩事,谁不得对他说一声惨?
眼见着朝堂就要成了他们吵架的地方,皇帝面色一沉,众人立时噤声。
似是暂时不想再论此事,且旁的朝政都已经商讨完了,皇帝便挥了挥手道:“此事容后再议。”
散朝后,萧晗步履悠闲的往外走着,早朝上发生的事似乎并未影响到他。行至夹道处,他淡声道:“想不到昨晚神爱救的,竟是陆运之妻。”
齐邯唇角挂了抹浅淡笑意,轻声说:“神爱一向心善。昨晚她也不知是谁,只是随手救的罢了。”
至东宫时,萧神爱坐在宜秋殿的一株梧桐树下,手里拿着几色丝线,正在编结络。
她编得很慢,有时觉得不满意了,又全部拆了重新编。
暖阳穿过枝桠间隙,泼洒在她面庞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齐邯眸色渐暗,在她身旁坐了下来,陪着坐了一会,方才问她:“胳膊好些了没?可有上过药。”
“好一点了。”萧神爱停下手中的活计,微微仰头看他。
齐邯很是执着地问:“桐桐,上过药了吗?”
萧神爱蓦地瞪圆了眼眸,两只手紧紧攥着丝线,抿着唇不说话了。
齐邯叹了口气,让侍从去取了药膏过来,好说歹说,总算是哄着这小祖宗上了药。
“给我编一个好不好?”见她手里不停动作着,齐邯不由柔声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