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正轩微微敛目,低声道:“表妹说要回去换身衣衫再过来。”
“你不是说有香料想给神爱吗,可给了?”郑氏忙问道。
元正轩摇了摇头:“表妹近来不缺这些。”
钟夫人二人还想问些什么,却有几个同龄贵公子们过来,将元正轩给唤走,邀他去马厩选马,待会上场比试一番。
此时的马球场上,战局正酣。
一人穿着身绛色圆领袍,袖口收束,乌黑的发拢在平式幞头中,腰间蹀躞带中央扣着虎首金带钩,双足蹬着双玄色革靴。
一手握缰绳,一手持画杖。
分明是一样的装束,偏只有他穿着,数不尽的风流蕴藉,道不明的挺脱俊美。
那随意握着的画杖,在他手中也变得不同寻常,深邃眼眸匆忙瞥过时,让人只觉胆战心惊。
钟夫人有些骇到了,她似是在那青年身上,瞧见了已故公公的气势。
“我听人说,他时常去东宫找神爱呢。”看着场上青年,钟夫人意味不明的说了句。
郑氏哼道:“也就是太子好性,才容得他这么放肆。”她儿子品貌俱佳,学识出众,怎可能比不上这个连父母都没的黄口小儿?
李初柔虽健在,但郑氏想着她都改嫁了,便自动将她忽略了过去。
钟夫人摇摇头,轻叹了口气:“可能是太子怜惜他自幼失怙,又同齐嘉良交情深,才对他这么纵容吧。罢了罢了,别管这些事了。”
“在说什么呢?”一道爽朗的声音从旁传来,那人笑道,“母亲同阿嫂笑这么开心,也不让我听听。”
钟夫人住了口,没再说话,郑氏却忍不住抱怨道:“平凉侯那小子,整日的跑出去勾引人,年纪轻轻就这样招蜂引蝶的,真是!”
元道繁渐渐敛了笑意,肃声道:“阿嫂慎言!此话,可有何证据?”
郑氏怔住。这要什么证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齐邯三天两头的,不是去勾引她那郡主外甥女,还能是谁?
却又不能直接说出来。
“他是朝廷命官,镇守安西,立下那么多功劳,又是侯爵。阿嫂可知道,传他的谣言会是什么罪名?”元道繁又缓声问了一句,面色冷凝。
郑氏面色发白,强撑着笑道:“我、我也是听人说的。”
元道繁没再追究下去,只是觉着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同钟夫人又说了几句话后,折身离去。
“我都让你别说了。”看着郑氏那担忧害怕的样儿,钟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她比谁都正派,你还敢在她面前说这种话?”对自个大女儿,她自是了解颇深,知道她不愿听人背后非议人,故而在她过来后就住了口。
哪知道儿媳是个蠢的,明知元道繁不喜什么,非上赶着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