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年光阴,她便被人欺负至此。
萧神爱抬手去看他,挺鼻薄唇、剑眉深目组合而成的面容耀眼夺目,眼前的青年似乎更显成熟。
北庭一战令他声名鹊起,明明和从前还是一般无二的那个人,却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一时间,她竟是不知从何开口。
良久,萧神爱忽的颤着声说:“齐邯,我心口疼。”疼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她本来是不甚在意的,甚至一直盼着祖父能有机会召见父亲,为他平反。可自从回京路上中风后,祖父的身子时好时坏,瞧着像是抽不出功夫来过问这些。
眼前蓦地一黑,随后便感觉到有一只手覆住了自个的眼睫,萧神爱睫羽微颤,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呆了。
酥麻的感觉从掌心处传来,齐邯却面色如常,轻声回她:“我知道。”
他知道她的种种委屈,知道她的心痛难过,知道她的彷徨无助,也知道她不敢在宫中多言半个字。
日影西斜,天光倾倒。
望着洒在他身上的点点光芒,委屈感突的涌上来,眼泪一下子就成串的往下掉,且愈掉愈多。
齐邯一时间慌了神,伸手想要去擦拭她的眼泪,可却是越擦越多。
“桐桐,别难过了。”他低声说,“我回来了。”
萧神爱只是抬手去抹眼泪,好半晌,她才道:“你怎么才回来呢。”
“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齐邯柔声回她。
过了瞬,他又问道:“待到明日,我带你出宫去玩可好?”
庭院中的风一阵阵的,每一下都拍击在心头,每一下都令人战栗不止。
自从住进朱镜殿以来,她很少出宫,除非是霍皇后主动提让她出去走走,绝不会轻易踏出宫门半步。
齐邯又问了几声,犹豫片刻后,她颔首应下。
许久未曾出去过,她确实有些想了。
俩人又说了会子话,齐邯低声道:“我在官署还有事,晚些再过来找你可好?”
萧神爱挥挥手:“去吧去吧。”
她这毫不留恋的模样,令齐邯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他不由得低声问:“就一点都不想我?”
萧神爱不想理他,连娟眉微蹙,皱着眉头说:“你好烦啊,到底走不走嘛。”
她一旦闹起了脾气,任是谁也没有办法,齐邯只得应了一声,而后说:“我还有礼物要给你,晚些拿过来。”
待他走后,萧神爱在宫里四下转悠了几圈,而后开始折返回去。
走了一段后,绮云觉着有些不对劲,轻声问:“郡主,这是去承香殿吗?”
承香殿虽和珠镜殿挨着,但却是两条路通过去的,若要走一条路也可,就是要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