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夫人开始埋怨儿媳:“怎的有她这样的人!实在是……这次好好罚她一顿,让她长长教训也好。”
元正轩面色煞白,望着那车架远去的方向,几乎要站立不稳。
他从来不知道,表妹是这么看她的。
也从来不知道,她是这样的性子。
想起方才她对着母亲时倨傲的模样,还有她对着平凉侯时那嫌恶又不耐烦的态度,他忽然觉得,有些事和他这么多年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譬如他以为自己和平凉侯有一争之地,实则她没将她放在眼中过。
譬如他以为表妹只是有些小脾气,她身份尊贵,在所难免。实则她生起气来,他根本就招架不住。
他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转身入内时,被钟夫人给唤住,轻斥道:“你跟着出来作甚?刚才的话没听着,还不回去将书给抄了!”
元正轩低着头应下,转身进去了。
元道繁看了眼众人,轻声道:“母亲,时候不早了,我便先带着阿萦回去了。”
钟夫人勉强笑笑:“不留下来用晚膳?”
“不了。”元道繁温声说,“阿萦功课还没做完,还差了一大堆,她早上还给我念叨怕被夫子给打手心。”
被推了一下,卢萦珠在旁猛点头:“嗯嗯,是啊,外祖母你就行行好,放我回去吧,我上次忘了做,已经被夫子给教训过了。他说我父兄都不在,再这样就要请外祖父过去了,我可不想外祖父丢这个人呢。”
元茂最好面子的,赶紧挥了挥手:“回去吧回去吧,以后可别跟夫子说我是你外祖父。”
钟夫人一梗,略带恼怒地瞪了眼元茂。
这老货,是真没听懂还是装的?
有了元道繁打头,其余几个女儿也不敢久留,纷纷告辞。
本来准备办到晚上的家宴,只得就此草草收场。
去往京郊的路上,萧神爱哭累了,趴在齐邯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他的蹀躞带。
听出她声音里的嘶哑,齐邯倒了杯水,送至她唇边:“喝几口润润嗓子。”
萧神爱这会神情低落,对什么都爱答不理的,他哄了好一会,方才哄得她张嘴抿了几口。
“困不困。”放下茶盏,齐邯低声问她。
萧神爱摇摇头:“不困。”
她攥着他的衣角玩了一会,又想起了刚才的事,不禁颤着声音道:“她说我克父克母,还说我是孤女。”
她的声音顿了顿,而后又哽咽道:“我有父亲的。”他只是暂时被关起来罢了。
是郑氏在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