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修葺时,竟忘了在月华院也修筑个书房。”坐于书房主位上,齐邯淡声说了句。
赵硕回道:“月华院屋舍多,将军也可再布置个出来。”
他想着将军从前便极看重郡主,如今俩人新婚燕尔,不愿分开也是常理。
齐邯没搭理他,只问道:“元正轩的伤势,如何了?”
赵硕道:“似乎好了大半了,前几日见着他上街,同友人去了趟凤鸣局。”
“盯着些。”齐邯瞥了他一眼,压下眸子里浅淡的几分戾气,“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老七是胆大包天,我看你是快废了。”
那次他所交代的,仅是让郑氏受惊,给个教训即可。
却没料到元正轩会反应那么迅疾,还飞扑过去救人。郑氏没事,他却是受了重伤。
尤其是脸上的伤。
虽说本朝脸上有瑕不可为官,然这些日子经过新蔡伯府运作,元正轩是救母所伤已为许多人知晓。
孝子和旁的人,自然是有所不同。
平白叫他得了个好名声。
想起那段时日的心梗,齐邯语气也生硬了些:“再有下回,决不轻饶。”
他很平静的说完这句话,书房里没有点炭盆,赵硕却硬是听得冷汗涔涔。
赵硕拱手应道:“是,属下知晓了。”那日郎君动怒,念及大婚在即不想见血,才只让人将他杖责二十,又罚抄了诸多书册。
身上的伤才刚刚好全乎,他可不想又添多的。
院中寂寂,连扫雪的声响也不见了。
齐邯接过赵硕递来的蜡丸,照例捏开,取出里头的纸条看过后,又扔进了茶盏里头。
“这蜡丸,还是殿下由往东宫送菜的车递出来的。”赵硕叹了一声,“为不引得人怀疑,只得隔上许久才递出来一次。”
齐邯应了一声,阖目揉了揉眉心,又道:“老七年岁大了,如今既已谋了差事,该当勤勉些。无事就不必总归府了,当跟着同僚上官多学学,在官署宿下即可。”
赵硕眉心一跳,这话说的冠冕,但他跟随齐邯多年,自然能听出里头夹杂的几丝薄怒。
以往将军拿七郎,一贯是当把好刀使的。
既是好刀,待遇自然也不错。
也不知七郎是哪儿触怒了他。
他想了想,回道:“将军新婚,不若等到年后吧?”
兄长刚新婚,弟弟便在官署长住,难免有嘴碎的,要说兄长和嫂子容不下幼弟。
齐邯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