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生性懦弱,即便摄政,也翻不出什么大的浪花。”一袭青衫之人由旁侧走来,虽有伞盖遮挡,一半衣衫仍旧被斜风细雨浸湿。
那人行至萧衡身侧,轻声道:“此事恐怕也非他主动,不过是他如今居长罢了。”
萧衡闭了闭眼,眸色依旧清明:“他连是否摄政都决定不了,别的岂非更无法抉择。”
从一开始他就明白,祖父未必真信了他有不臣之心,或许更多的,是想给父亲一个震慑。
青衫男子静默一瞬,没曾回话。
“父亲既将你送到合浦来,你也该知道自己现在见不得光。”萧衡转身同那青衫男子对视,声音凛冽几分,“可别再往京中传什么书信。”
那人应了声是。
同这青年相处已有数月,他惯来有洞悉人心的本事,却是真正近身后才清楚,他同太子是一样的人。
表面上光风霁月,不沾染人间半点尘埃,实则心机深沉,手腕了得。
太子的手段,早在来合浦之前他已领略过,就是不知这位学了几成去。无论学了几成,他也不想再试一遭。
“郡王该早做决断了。”男子声音平和,顺着他的视线瞥了眼那座青山,“合浦临海,并无兵力,郡王在此处待一辈子,只怕也难回京。”
***
萧神爱午睡醒来,隔着朦胧鲛纱帐,依稀瞧见有道人影坐于窗边桌案前,手中握着一杆鸡距笔,缓缓写着什么。
“醒了?”察觉到帐内动静,齐邯搁置下手头物什,缓步过来掀开那鲛纱帐。
榻上美人唇瓣有些干涸,又被她咬的泛了白,很是可怜。
齐邯顿了一瞬,伸手拿过茶盏,虚揽着她的脊背,小心翼翼的喂她喝了进去。
萧神爱面颊有些潮红,齐邯伸手探去,果见他额上有些细密的汗。心知是屋内炭盆过热了些,先是过去浇熄了一个,又从旁侧小钩上取过帕子,替她擦拭。
见她一直不肯说话,齐邯不禁有些无奈,伸手捻了下她的耳珠:“还恼着呢?”
方才用过午膳,俩人闹过一回。
彼时她亦是很沉湎其中,颤栗了数次,手臂都无力的瘫了下去。声声莺啼,唤得他酥了半边身子。
在桌案前她便有些羞恼了,时不时的要瞪他一眼,只是当时来不及发作。
情浓时一声声唤着自个,抽不出半点心神,待到回过神后,方才真的恼了起来,差些将他给赶出去。
“别动我。”萧神爱瞥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打开,紧抿的唇瓣透露出她的不高兴,“你还在这干什么?”
齐邯微微一笑:“我将公文搬过来了,倒也不着急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