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习武的手指粗粝无比,即便动作又轻柔了许多,也还是刮疼了那张娇嫩的面庞。萧神爱下意识瑟缩一下:“疼……”
耳畔尚萦绕着他低沉的呼吸声,又被齐邯给紧紧环在怀中,感受着肌肤相贴处传来的温度,眼泪又禁不住涌了上来。
萧神爱又哭了几声,抽噎着连话都说不全,拽着齐邯半披在身上的寝衣道:“你竟然找了这种假医书来骗人,呜呜……”
齐邯吻了吻她被泪水沾湿的脸,无可奈何道:“方才桐桐也听了,里头字字句句都是医理,怎的变成了假医书?不若我再读一遍,你仔细听听?”
“就是假的。”萧神爱将他的寝衣揉皱成一团,又重复了一遍,“本来就是假的,我不要听了。”
齐邯心疼她连架都不会吵,只重复着说着那一句话,心疼的哄了几句,最终拍了拍她的胳膊,无奈道:“好好好,是假的,是我的错好不好?”
自那日医士说萧神爱或许有孕以来,齐邯便敛了性子,忍了这些日子,今日怕伤着她,仍是百般克制着,比往常动作轻了数倍不止。
最开始时,萧神爱是惧怕这些事的,奈何齐邯一向很有耐心的哄她,大多时候都很顾及她的感受。
其实今日她并不觉得难受,就是单纯的想跟齐邯撒撒娇,让他哄自个一通。
本来是打算哭个两声,见好就收的,怎料听了他轻柔诱哄的声音时,几乎要抑制不住眼泪,不想停下来。
“我渴了。”她小声哼道。
床榻外侧便是一张檀木雕牡丹纹小案几,上头搁着套豆青釉瓷盏,齐邯执壶倒了盏温水,拿过那莲花形杯盏递到萧神爱唇边:“张嘴。”
萧神爱喝了两口,嫌水热了,齐邯垂首尝了尝,应当是刚刚好的,便心知是这小磨人精又在折腾人。
将杯盏放旁边晾了一会,再递过去时萧神爱又道:“太冷了,我不要了。”
齐邯浓黑入鬓的剑眉微挑,轻笑了一声,忽而从侧面拍了怀中美人一下。
萧神爱愤而回首怒视,在他那块垒分明的身前捶了几下,羞恼道:“你……”
“乖些。”齐邯拽回快要被她扯掉下去的寝衣,又倾身倒了杯温水回来,再一次喂到萧神爱唇边,“喝吧。”
卧房内的烛火早已燃尽,只借着些从窗牖罅隙倾泻进来的银白月光,勉勉强强能瞧见些轮廓。
萧神爱悄然回首,她在暗处的视线自然不如齐邯,非但什么也没看着,还被抓了个现行。
“桐桐偷看我作甚?”
耳边传来略带笑意的声音,萧神爱一下子红了脸,飞快的捂着耳朵回头:“我才没偷看你。”
“是么?那许是我看错了。”齐邯对此不置可否,动作随意的揽着人,又催促了遍她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