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济来不及思索更多，就听黎洛语气平淡地说道：
“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黎洛本就是黎家养的一条狗，再说，没有船长，黎洛这条命也早就没了。”
黎济的心逐渐往下沉。
黎洛的声音还在继续：
“只是，黎家这么多年养育之恩，我这么多年为船长出生入死，再加上前一段时间的生不如死，算还清了吗？”
黎济看他越说越和自己界限分明，当即忍不住反驳道：
“你给我当保镖，都是有薪水的，算是劳动力等价交换，怎么能算成是给黎家报恩？”
“我这么多年，可从没拿过船长一分钱。”
断水想到原主过得不为人知的日子，就想骂他。
一个人默不吭声地无偿报恩？
他以为他不拿薪水黎家就当他报恩了？
黎家缺那点钱？
他想干什么？感动自己？
更何况，想到111查到的那些资料……
断水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黎济：
“再说，船长，我说的好听是报恩，要是换个说法，没准就要报仇了呢。
黎家暗中培养的那些孤儿究竟是怎么来的，您真的不知道吗？”
黎洛说到最后，语气已经冷了下来。
黎济的额头当即涔涔冒冷汗。
他太知道了。
就是知道，在黎洛逼问他的时候，他才如此心虚。
他看见黎洛朝他走近了，用曾经小鹿般纯净温顺的眸子，冷峻地逼望着他，问道：
“其他暂且不提，黎洛倒是货真价实地欠船长的一条命，不知什么时候能还清呢？给船长挡一颗子弹够吗？”
黎济还沉浸在他之前的问题，心中颤巍巍地。
他毕竟是多年位居高位的商人。
一涉及到核心利益，甚至是自身安危时，他的理智又恢复了。
他目光紧紧地盯着黎洛，嗓音暗哑地问：
“你是如何知道那些孤儿……你是不是、还记得什么？”
断水清楚地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心中嗤笑，语气更是不耐烦：
“自然有人告诉我的。要杀要剐，船长请便，现在我要回去睡觉了。
哎呀，这么多天夜以继日的快活，真是累呢。”
刚刚恢复理智的黎济：“………”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黎洛，心情复杂。
他脑海里两个想法在纠结抗衡。
一种是快刀斩乱麻直接杀了黎洛这个威胁，免生后患。
另一种是，他待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想动手早就动手了，何必说开。
纠结到最后，黎济睁开眼，早已经看不见黎洛的背影。
他一时心有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