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要处理……”
“不错!”师爷继而劝道,“因此,咱们军务的权不放就不放了,祭海的事,至少脸面上要十二分的支持,这是支持皇上!”
“有理有理。”
“再者,祈海祭酒不过是个小吏,无关大局。为今赵文华气焰正盛,是该缓和缓和,略施小恩小惠,顾全大局。”
“只是……此人身无功名,破格提拔……这事要往上面报的。”
“怕什么,这是赵文华的上书!上面谁会驳?”
“皇上对于这种情况,也会不悦。”
“大人不知皇上封了多少方士官爵么?此人以祭海之名,同是方士之属,代我朝祭海平倭,皇上不会如何。况且这官也太小,这上书皇上连见都见不到。”
“听君一言,此事倒是无关痛痒。”
“关键可以缓和局面。”
“那就准了!”
“大人稍候,待我看完。”师爷说着又翻开最后一页,上下一扫,瞬间头大。
“又怎么了?”
师爷皱眉道:“赵文华提议,在沥海设工坊。”
“做什么?”
“制铳。”
“驳了!”
“驳了。”
“等等!”这次不是师爷,是李天宠自己推翻了自己,“有那么点意思啊……”
“什么意思?”
“你看,现下的铳,多数是南京军器局运来的,咱们只能报,只能等,给多少用多少。”
“明白了……倘若浙江设军器坊……”
“那就方便多了。”李天宠托腮道,“这类事,我和张总督,是万万不敢上书的。”
“不错,浙江本就配有重军,再设军器坊,必被认为有异心。”
“但赵文华上书,就不同了。”
“可赵文华为什么要上书?”
“哼,他出身工部,最清楚里面的油水,准是来我浙江刮不到兵饷,寻思着换条路子。”
“那准了?”
“军器重务,要慎重。”李天宠抿着嘴。这件事,他确实也喜欢,但他不敢就这么吃下去,“这样,封祭酒的事,准了,设军器坊的事,让他再做上书,做详细论述,不过不是上书给我。”
“给张总督?”
李天宠点头。
二人相视而笑。
在这乱局中,每个人都以为自己在利用别人,其实每个人也都是被别人利用的,而谁赢谁输,看的从不是获益多少,而是谁能活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