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艘巨舰一左一右靠在废旧的栈桥两侧,抛锚停稳,三尺来宽的梯板拍在石栈桥之上,两舰水手点燃火把纷纷登岸。几十人悄无声息登上岸也不停留,举着火把便朝远处挂着灯笼的屋子走去。
废墟暗处,庞取义瞪大着眼睛暗暗称奇。
“守了三个晚上……终于等到了。”他说着轻轻拉了拉身侧的杨长帆,“还真是神了,你怎知他们必在这里登岸?”
“谁不知双屿废港空虚无人,也只有这里了,澳门来回,算日子也就是这几天。”杨长帆所说的这些都是扯淡,一切都是黑科技的功劳。不过徐文长也确实提到过舟山,只是日子和地点没这么准确罢了。
庞取义屏息道:“你料的地方也实在太准,此港仅有一户人家,稍做盘查便招供。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汪直的船依然停靠双屿。”
杨长帆数着人头与火把,影影绰绰过去三四十人,粗算船上还应有二十人上下。
“事不宜迟。”杨长帆望向两艘巨大的船影,“将军下令吧。”
“我的人上左边,你的人去右边。”
“嗯。”
夜色中,二人潜回己方藏匿地点,庞取义率沥海所仅有的五十青壮战力,低声道:“船上不过十余老弱,毫无防范,大伙放心的打。”
军士们磨刀霍霍,欺软怕硬还是可以做一做的。
“杨祭酒话说在前面,劫船成功,赏银五两。”
“将军,是杀是擒?”
“丑的都杀,漂亮的擒。”庞取义交待道。
“要是看不清呢?”
“哪那么多废话!”
杨长帆一边,几乎与庞取义完全相同的命令。
两边学着猫叫对了暗号,这便提刀持铳悄悄摸向废旧的栈桥。
舰队常年补给无惊无险,此时也并未有人放哨,两队人直至潜到梯板前依然未被发现。
杨长帆本欲第一个登船,却被特七阻止,只因他个子太高目标太大。
杨长帆只好尾随于狼兵之后,登了船狼兵立刻分为左右两股,沿着甲板清剿,杨长帆只跟在后面,刚刚走出几步,便觉踩到了湿滑的东西,低头一看,一具尸体已然仰面朝天,双目圆瞪,死于非命,血水直淌。
杨长帆也不敢多看,只跟着狼兵继续前行。
一路清剿,偶尔传来短促的惊呼,此外几乎没什么响动,狼兵杀人当真眼皮不眨。
两队狼兵重又汇合,自舱口鱼贯而入,一队上楼一队下楼,逐舱清剿,逢人便砍,并不讲半点道理。杨长帆行在最后,能看到的只有鲜血与尸体。
正行走间,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女人尖叫,杨长帆猛然回头,正见一青袍男子抓着沈悯芮不知从哪个暗舱窜出向舱门逃亡。
却见舱门口一人影闪出,特七早已持刀守候。
毛海峰大惊,止步掳来沈悯芮挡于身前,横刀她颈上:“你可别动!你可别乱动!”
特七也真没乱动,就这么盯着毛海峰,一言不发。
毛海峰这便掳着沈悯芮朝前逼去:“让开!让开!”
特七依然纹丝不动。
“不让开我砍了她!”
特七表情十分迷茫,指着沈悯芮:“不认识,砍吧。”
特七随即挥刀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