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长帆第一时间想起了戚继光,此人迎接的时候潜藏于将领队伍中,深藏功与名,若不是赵文华突然想起来,他就这么混过去了。
看着杨长帆的神色,徐文长就此笑道:“多跟人家学学。”
“我说先生啊……”杨长帆长叹了一口气,“您就出山吧,何苦费力再考呢……”
徐文长闻言笑道:“诶!几天前也有人跟我说过这话!”
“何人?”
徐文长小声道:“说来有趣……上任首辅的侄孙!看着也是一表人才。”
杨长帆一拍大腿:“这孙子真来挖我家墙角!”
“……”
“先生如何答的?”
“让他该是谁家的回谁家去。”徐文长摇头道,“乡试在即,没功夫跟他们废话。”
“对对对!我跟你讲,胡宗宪那边给先生什么待遇,我这边双倍!”
徐文长笑问道:“他同席而坐呢?”
“我这边同床而寝!”
“哎呀……你这……”徐文长双颊羞红,“你我都是这个岁数的人了……”
“对了!说到床!”杨长帆一拍脑袋,这便拉扯起来,“走走走!”
“啊……杨参议这是何意!”徐文长感觉到了一种浓浓的东西。
“何永强的宅子,我给收了,正好送与先生。”
“那可是豪宅啊……”徐文长连连摇头,“那宅子,我可压不住……”
“没有的事,那边清静许多,刚好适合先生备考!”
“备考……”徐文长闻言还真有几分动容,“何府的确清静。”
“我这就找人,做徐府的牌匾!”杨长帆继而说道,“之前已说定,何永强先前家丁妾室也充为奴婢,全是先生的。”
“这就不必了……我可没那喜好。”
就这样,杨长帆强拉着徐文长一家老少三口,外加老仆奔赴会稽,又留下了数十两银子充徐文长的赶考盘缠,何府就此异姓。
拿人家的手短,杨长帆一定要得到他,万不能被其他男人抢走。
……
苏州城外,浒墅前线,虽七战七捷,大破倭贼,新任苏松巡抚曹邦辅却不敢冒进。倭寇战法灵活,追击从没什么好下场,唯与身在无锡的总督周疏两面夹击,步步为营,方可退敌。
浒墅关营帐,总兵俞大猷忙里偷闲刚刚小睡片刻,醒后便匆匆来到曹邦辅帐内:“曹巡抚,扛了两天了,歇歇吧。”
俞大猷这身板,除了杨长帆怕是找不到比他更高的了,他还比杨长帆要壮上许多,一身的腱子肉如同蛮牛,唯独面容憨厚,一副老实人的样子。
坐在营帐中的曹邦辅却是十足苦大仇深的样子,眉头紧锁,皱纹深陷,虽疲惫不堪却依然要瞪眼撑着:“俞总兵,倭人别的不行,蛮劲足得很,不识好歹,不知进退,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放松。”
“唉……”俞大猷长吁一声,也无处发泄,只好紧紧攥着拳头,恨不得把倭贼掐死,“若是张总督还在,按照他的战略,王江泾大胜之后,一关一关,一县一县平过去,倭寇早已杀尽!”
“这类话万不可乱说。”曹邦辅沉声道,“俞总兵本就是负罪之身,唯有靠眼前的战事戴罪立功,若是这种时候再怀念张总督,传到一些人耳朵里,谁也保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