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长帆轻饮小酒,率先发话:“信收到了么?”
弗朗西斯科举杯答话:“收到了。这是我看到过的最无礼的书信。”
二人隔空碰杯后,杨长帆立即反唇相讥:“那么你们袭击我国商队就有礼仪了?”
“贵国并未得到贸易许可,在我们警告过后仍无动于衷,这是不得已的手段。”
“天下之大,人尽享之,我华人贸易要经你们的许可么?”
弗朗西斯科听过这句翻译思索了很久,想必“天下之大人尽享之”翻译难度有些大,半晌之后他才回答道:“我们还是讨论一些实际的问题吧,你在信中提出的条件我们无法接受。”
“没关系,那就用战争来解决吧。”
“谈判不是这样进行的,杨先生。”
“不是这样么?你们与印第安人不是这样谈判的么?”
弗朗西斯科听过翻译后神色愈发阴沉:“如果杨先生依然这样无礼的话,战争将不可避免。”
“我不过是要求平等通商以及你们并未涉足的土地罢了。”
“我们早已在加利福尼亚设立行省,你的要求与侵略无异。”
“是这样的,在来之前,我们也设立了行省,那里该叫新江苏。”
“……”
“据我所知,你们只是规划了新行省,却并未投入任何建设,我们的要求绝对算不上侵略。此外,平等通商有益我们双方,如果你们坚决要与利益作对,那么结果就只有战争了。”
“杨先生真的认为可以打到墨西哥城么?你的部队数量的确庞大,但美洲的土地绝非这样几万人可以统治的。”
“还不明白么,总督?”杨长帆大笑道,“我从未想过统治墨西哥城,仅仅是为了打败你们罢了。”
“……”
“我可以直述我的战略,攻占墨西哥城后我会烧毁并且屠杀这座城市,抹灭你们在中部美洲最重要的根据地。然后我将退回港口,向南美进发,占领你们在秘鲁的银产地。”
弗朗西斯科听这段翻译的时候面皮持续抽动,半天之后憋出一句话来:“你认为秘鲁总督区会像阿卡普尔科这样不堪一击么?”
“那就要看我们双方谁对于自己实力的判断更加精准了。我选择先来墨西哥打一场正面战争,已经是非常光明正大的作风了。总督不妨设想一下,如果我的舰队和士兵直接冲进秘鲁,现在所谓的秘鲁总督区还会存在么?”
“……”弗朗西斯科终于放下酒杯,擦了擦嘴,“我明白了,谈话就到这里吧。”
“看得出来,墨西哥的士兵都在这里了。”杨长帆也擦了擦嘴,“明天天亮的时候我们会发动进攻,如果你改变主意,请在那之前告诉我。”
漫漫长夜,徽王府军士轮岗值夜,三队军士整夜巡哨,扼杀夜袭的一切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