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忧微微晃神之际,一手捧着盥洗木盆的浣衣宫婢不偏不倚地同她撞了个满怀。
“凤将军恕罪!”
浣衣宫婢“噗通”跪地,连声求饶。
凤无忧垂眸,淡淡地扫了一眼濡湿的衣襟,眉头轻蹙。
她可不认为宫中婢女会这般咋咋呼呼。
追风见状,厉声诘问着浣衣宫婢,“说,谁派来的?”
浣衣宫婢连连摇头,怯生生道,“奴婢乃浣衣局的浣衣宫婢,刚入宫两日。即便是借奴婢千百个胆子,也不敢冒犯凤将军。”
“入宫两日,怎会认得爷?”
凤无忧摇了摇头,但见浣衣宫婢连圆谎都不会,大失所望。
想来,这么愚笨的宫女仅仅只是幕后之人手中可有可无的棋子,纵严加盘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思及此,凤无忧再懒得同她废话。
她原想径自去往太和殿,静候着君墨染。
可问题是,她原本缠得严丝合缝束胸被君墨染扯落之后,暗扣尽数崩坏,怎么缠都缠不紧。
而今,经盥洗凉水一淋,大有“原形毕露”之势。
追风怔怔然地偷瞄了两眼,惊愕得无以复加。
难道,凤无忧是个女人?
他不动声色地拽着司命的衣袖,只见司命亦一脸呆滞。
片刻之后,司命缓缓回过神,压低了声道,“我没看错吧?”
追风以轻咳掩饰着尴尬,“非礼勿视,全当不知道得了。”
凤无忧单手掩在胸前,颇为窘迫地说道,“你们去太和殿给爷告个假,爷须得回去换一身衣物。”
“凤小将军不妨移步栾钦殿稍等片刻。栾钦殿乃先皇赐予王的居所,久无人居,十分清静。再者,栾钦殿中尚还留有王的衣物,凤小将军可先将就一下。”追风恭声言之。
“也好。”
凤无忧思忖着她这副样子到处乱晃委实不妥,只得随着追风、司命一道去往栾钦殿。
一路上,追风一直咧嘴笑着,他时不时地瞥着凤无忧袅娜生姿的身形,欣慰之至。
在此之前,他怎么也没想到,凤无忧真是个如假包换的美娇娥。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追风双手合十,激动地热泪盈眶。
如此看来,他之前的担忧纯属庸人自扰。
相信过不了多久,凤无忧就该怀上身孕了吧!
司命轻拽着他的衣袖,低声道,“你收敛着点儿!”
“对,绝不能打草惊蛇!我得想个办法,让王赶紧将生米煮成熟饭!”追风郑重其事地说道。
凤无忧满头黑线,她耳力极好,追风、司命二人说了些什么,她听得清清楚楚。
“胡说八道!爷号称东临第一恢弘!”凤无忧不愿自己的英武形象毁于一旦,竭尽全力地找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