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拂失声尖叫,卯足了气力欲抬起她被淡黄色粉末侵蚀的手臂,可她却惊骇地发现,北堂璃音所投之毒具有强效腐蚀的作用。
仅眨眼功夫,她原本白玉无瑕的胳膊,就被腐蚀了一个大窟窿。
云非白广袖一挥,不疾不徐地将君拂捞上了岸。
说到底,他还是舍不得君拂腹中孩儿。
倘若,他的身体并未被君墨染伤过根基,他绝不会如此渴慕孩子。
可现在,他必须尽快生下得以继承大统的储君,以此巩固太子之位。
他淡淡地扫了眼就君拂血肉模糊的胳膊,随意地朝她怀中扔去一瓶金疮药,“自行上药。本宫警告你,若是再敢违逆本宫的意思,本宫绝不轻饶。”
“晓得了。”
君拂讷讷应着。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腹中孩子已经没了。
可她太过惧怕云非白,深怕没了孩子的庇护,云非白会对她痛下杀手。
“滚。”
云非白再不愿多看君拂一眼,他急转过身,蹲伏在凤无忧身前,轻声细语,“没受伤吧?”
凤无忧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君拂血迹斑斑的襦裙,心下了然。
天道轮回,种因得果。
想不到,最后意外小产之人不是她,而是君拂。
凤无忧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她可没忘记北堂璃音在浴池边说过的话。
有朝一日,北堂璃音若落在她手中,她必定将之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君拂瞅着云非白对凤无忧和颜悦色的模样,心中酸楚,无法言喻。
少顷,她缓缓起身,步履蹒跚地往门外走去。
尚未站定,腹部倒像是被千万把利刃穿插一般,痛得她差点晕厥。
砰——
君拂一时失了重心,下盘不稳,摇摇晃晃地跌坐在地。
这一跌一撞,使得她微微凸起的腹部仿若被猛兽撕咬过一般,痛得她浑身发颤。
云非白并未注意到君拂襦裙上的斑驳血渍,他只当君拂这般痛苦,完完全全是胳膊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所致。
殊不知,和胳膊上的伤痛相比,君拂此刻倒像是历经了分娩之痛一般,眼前一片黑暗。
云非白不耐烦地催促着她,“区区小伤,何须装模作样?滚回屋去,别让本宫再看你你这张苦大仇深的脸。”
“是。”
为了保命,君拂只得忍气吞声。
她深吸了一口气,颤巍巍地站起身,一寸寸朝门口挪去。
每向前跨进一步,她都好似踩在针毡上,浑身战栗,痛不欲生。
对此,云非白浑然未觉。
此时的他,眼里心里都只有凤无忧一人,一股脑儿地将君拂忘至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