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还在撕心裂肺地哭着,仰天大叫冤屈,叫的人实在心里发怵。
识趣的已经蠢蠢欲动有要走的迹象了,叶秉洐不说话,宾客们便人头攒动。恍然一转眼看见那些许交头接耳,叶秉洐猛地从椅子上坐直,眼神刀子一般刮过。
有的人假装望天,有的人别过脸。
总归是恢复了安静。
叶秉洐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有人闷打了他一拳,打的他头晕眼花。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看着他出丑。
这里的每一个人,出了这张门嘴就开始肆无忌惮。
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叶秉洐忽然无比恐慌地看着他们。他想堵住他们所有人的嘴,让他们永远把这件事吞到肚子里。
可是宾客里还有比自己在朝中更有职权的。
比他小阶的官员他尚有办法,可是那些人怎么办……
怎么办?
叶秉洐腿一软,竟然就这么瘫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哭了出来。
诧异了所有人。
叶秉洐肩头抖的跟个筛子似的,泪水一滴滴从指缝间流过,张开嘴悲戚着:“玉儿啊——”
“你骗我,骗的好苦啊——”
说着,叶秉洐又握拳狠狠捶自己胸口,哭红了眼,“我真是愚昧啊!”
“一腔深情枉付了啊!”
此话一出,满座嘁声。
红芸到底经历少,如今竟然只能愣愣地看着叶秉洐精湛的演技,甚至要为这个可怜的男人心疼几分。
他装的何其无辜!
他撇的何其干净!
满座满堂里,局面瞬间倒转。看不过去的人挺身而出,“叶兄,依老弟愚见,这样一个狠心毒肠的妇人,不如休了赶走痛快!”
说话的是个武官,耿直异常。
叶秉洐的哭声戛然而止,抬头望了他一眼,突然又哭出来。
“她一个女子,委身于我伺候我多年,如今一朝叫我休了她。于兄啊,这叫我如何忍心啊。”叶秉洐锤着胸口说肺腑之言。
那人听不过去,还想上前劝诫几句,旁边的人一拉,就将他拉了回来。
“劳烦大学士的款待,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家中还有妻儿老小在等着,就先回去了。”
三言两语,这是要走。
叶秉洐明摆了不想处置谢氏,他们还在这做什么,招人记恨吗?
叶秉洐摆摆手,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莫域瞪大眼,眼看着有人开了先河,此后便有接二连三的人请辞离开。莫父在旁边蠢蠢欲动,示意莫域也开口请辞。
可是莫域张不开口。
他纠结痛苦地看着父亲,手里的折扇握到变形。
两三波过去,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现在稀稀两两几个人,已经藏不住莫域他们了。莫父黑着脸狠狠瞪了莫域一眼,警告他记住自己的家族。
可是莫域浑身僵硬,两片嘴唇却微微打颤。
他发不出来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