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武就是目击证人,三王爷失踪时,他就在旁伺候。”汤长史硬着头皮道。
“本王父子加上林姑娘姐弟和在场侍卫随从皆可证明老七一直在这里,区区一个太监竟能推翻我们所有人的证词吗?”
“四殿下方才说是亥正后才来这里。”
“我与父王自宫中出来,便一直陪着母妃。亥时母妃吃了药睡下,我才缠着父皇送我来王府给七王叔送元宵花灯。因中间换了衣服,又做了些准备,出门应是亥正,但从我们府上到王叔府上慢走也不超过一刻钟。”
“我们亥时离开朱雀街,中途送父亲回府,坐马车过来,比四王爷早了片刻,恰好是亥正前后。方才林大人说三王爷在一个半时辰前失踪也就是亥正前后,从朱雀街到王府,快马也要一刻钟。郡王若亥正在朱雀街掳人,如何同时出现在郡王府?”
林钊点头道:“小二亥时三刻左右曾经进房送热水,那时三王爷还在屋内。侍卫在亥时六刻发现三王爷失踪,这就是说三王爷被掳是亥时三刻到亥时六刻。即便是小二送水后,郡王立即出手掳人,在一刻钟内快马赶回王府,也不可能。”
“林大人——”
“亥正前,朱雀街行人颇多,若有人纵马狂奔,定然极为显眼。郡王爷根本没必要这般做,且正如前面所言,郡王要掳人,未必要亲自出手。邱武,你可知诬陷一位郡王,乃是死罪?”
汤长史和邱武还想辩解,街上马蹄声响起,却见一名差官疾驰而来,跳下马背,附耳与林钊私语了几句。
第129章甜水胡同
林钊脸色微变,挥手道:“来人,将汤长史和邱武拿下。”
京兆府衙役一拥而上,擒住了汤长史和邱武又扣住三王府随从护卫,两人自是喊冤,却被堵了嘴拉下去,准备分别关押。
徒元明双眸扫过后来的守备府差官,道:“看来方大人已经有线索了。”
“正是如此!”林钊郑重对徒元明、徒元义和林云星长揖道,“宫门落锁,此事关系重大,却无法禀告圣上。臣恳请四殿下出面主持救援,林大姑娘施以援手。”
“哦?”徒元明并未表态,林钊此举显然是要人为他分担压力。他不是推卸责任之人,却也不会傻傻的将什么责任都往身上揽。
“林大人,并非我不愿意帮忙。然如今三王府的人都指证信郡王,京中谁不知道我与郡王已有婚约。让我参与其中,怕是不妥。”
“不瞒诸位贵人,方守备查检花街,有人目击三王爷被人扶走,此人极有可能是朝廷通缉的肖杀。肖杀乃逃亡之人却能掌握三王爷行踪,三王府定然有人内通外鬼。汤长史与邱斌指证郡王混淆视听,甚是可疑。”
徒元义淡声道:“林大人分析甚是有理,既然已经有线索,合该先去救人。夜深露重,我家星儿到底是女孩子,没有必要掺和官府的事情了。”
“殿下,年前官府几次围捕肖杀,皆有伤亡,却不曾拿下此人。若三王爷真为其所掳,京兆府与京营守备府,怕没有高手能够应付。破通天坊时,林姑娘一露面便震慑住了肖杀,救出被其挟持的五皇子——”
“那又如何?此一时彼一时,上次肖杀有机会逃走,自然要逃。现下他出手掳人,必然是计划周密,想要抓人?难!且你们追捕肖杀多时,此番若能寻到其下落,想必不肯放过,少不得是鱼死网破之局。”
徒元义神色冷漠,看着林钊缓声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与徒元灿不和,我巴不得他倒霉,凭什么让我的未婚妻半夜三更冒险去救他。”
皇族之中,兄弟相争本是寻常,但大多扯着遮羞布扮硬着头皮也要扮演兄友弟恭。尾祭时,徒元义与徒元启、徒元灿大打出手,已然出格,林钊更没料到徒元义对于兄弟之争全不讳言。
林钊干巴巴劝道:“殿下,三王爷毕竟是您的兄长。”
“兄长?我与老二打架,老三出来拉偏架,可记得他是兄长?事情闹到父皇面前,推卸责任于我一人,令我废了双腿,可记得自己是兄长?真当本王是圣人,能不计前嫌不成?先帝时的十二皇子如何死的,林大人应该听说过吧?在我们家可没有许多兄友弟恭。”
先帝十二皇子就是先帝宠爱的幼子,当年正是因盛传先帝要为十二皇子废太子,逼得先太子起兵谋反。最后,这位备受宠爱的十二皇子,被二皇子趁乱刺杀。二皇子得手后,自己又死在了太子手中。那场惨烈的夺嫡之乱折损了多名皇子,才让实力最弱的当今脱颖而出。
听到徒元义提及当年那场乱战,林钊吓出了一身冷汗,就连徒元明也忍不住道:“老七,慎言!”
“慎言又如何?”徒元义按着双腿道,“我已没什么可争了,幸有星儿待我不离不弃。林大人要救人,找谁都行。元宵佳节,我的未婚妻只陪我赏灯看焰火。”
“我自然是留在这里陪你看焰火,林大人请回吧!”林云星走到徒元义面前笑道。
“林大人,眼下你连歹徒落脚之处,尚不知晓。林姑娘到底也是出阁在即的姑娘家,夜深露重,总不能让她陪着你们一群男人到处缉捕凶徒吧?”徒元明道,“你不妨先去追查凶徒下落,若有眉目再来郡王府求援,老七和林姑娘不便出手,但他府上倒是有几个得用之人。”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