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隐和通天坊,林云星比他们任何人都了解,而她也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所知告知了徒元义,就如徒元义出京时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王府交给林云星一样,这对未婚夫妻比许多夫妻都更信任彼此。
知道徒元启与隐也有关系,再细想通天坊一案,王子腾是隐之主的说法竟是漏洞百出。通天坊余孽肖杀尚且在逃,王子腾那会儿正在回京路上,为何没有逃走?
王子腾或许与通天坊有关,但绝不是隐真正的主人。他在隐内部,地位怕还不如肖杀,否则也不会干脆利落的死在回京路上。可徒元启是隐的主人吗?
徒元明略有些迟疑,以徒元启的身份极符合隐之主的背景。可徒元启今日鲁莽的举动与老谋深算的隐之主人完全不同,且徒元启年龄也对不上。徒元启或许是隐的关联者甚至是继任者,但绝不是创立者与掌舵者。
“殿下,京兆府到了。”
徒元明点点头,却没有随林钊下车:“娇鸾主仆受了伤,给她们请个大夫,好生安置。稍后虞宏化到了,就要她们认人。”
林钊忙道:“娇鸾和绿芙伤势不轻,下官以为先安排在后院厢房,再派人保护,王爷觉得如何?”
“如此安排甚好,除却虞宏化,后面还有齐公子,她们主仆的安全一定要保证。”徒元明叮嘱道,“这边你先处置,本王要去三王府探视三皇兄。”
“殿下请!”
徒元明的马车从京兆府离开,直奔三王府。到了三王府才知道除却徒元启进宫面君禀告案情,已经建府的兄弟中只有尚在禁闭养伤的徒元义没来探望。
徒元明来时,徒元灿已梳洗更衣,正闹着要进宫见陛下,几个兄弟拦住了。
徒元明见他们闹哄哄地便皱眉道:“三皇兄被掳多日,因何不好好休息?你身上酒气尚未散去,如何进宫面君?”
“四皇兄来的正好,三皇兄正说要进宫告状呢!他说是老七将他抓走,我看他满身酒气,是酒还没醒呢!”五皇子高声道,“谁不知道老七伤了膝盖,又被父皇罚闭门思过,根本出不了门。”
“三皇兄中气十足,看着不像受了什么罪。莫不是自己藏起来喝花酒,忘了交代左右。眼下见事情闹大,怕父皇责罚,就扯出刚与你打过架的七哥背锅吧?”开口的是八皇子徒元植。
徒元植比徒元义小两岁,去年刚出宫建府。其母母凭子贵封了嫔,却不得宠,外家也没什么底蕴。早早明白自己比不得羽翼已丰的兄长们,徒元植就歇了夺嫡的心思,投身书画。徒元植年纪虽小,却爱酒,往日与徒元义颇为投契。
只前些年徒元植没有出宫建府,待他出宫开府,徒元义似有意投身夺嫡,又出京办差,兄弟二人这才少了往来。
同样无心夺嫡,徒元义因是皇后养子,旁人待他总比徒元植多些关注。没想到素来没什么存在感的徒元植突然出言嘲讽徒元灿,几位兄长都有些意外。
徒元灿面色一黑,斥道:“小八,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随口一说罢了,三皇兄何必这般紧张?”八皇子笑道,“说来三皇兄府上的汤长史亦是口口声声说是七哥掳人,京兆府的人不是核实过了吗?三皇兄在朱雀街出事时,四哥、稚儿还有未来七嫂都与七哥在一处看焰火呢!”
“不可能,我亲眼看到老七打晕邱武,挟持了我跳下酒楼。”徒元灿坚持道,“我怎么可能认错老七,且除了他,还有谁能挟持我,跳下二楼混入人群。”
“三皇兄此言是觉得我与老七串供撒谎吗?”徒元明冷声道。
“谁不知道你与老七是一伙的?”
“三皇兄慎言!”六皇子忙出面说和,“三皇兄此言过了,且不说你失踪这几日,是二皇兄和四皇兄忙前忙后救人。老七在府上养伤,嘴上说不帮忙,还不是派了他身边的叶逍叶遥出手。”
“这是老七的诡计,贼还捉贼!”
“此案与通天坊余孽肖杀有关,三皇兄可知你对老七的指责到了朝堂上不是一句兄弟间的玩笑就可以了结,而是在指责老七与隐有关。”
“肖杀?”徒元灿满是诧异,徒元明却留意到他目光闪烁,似有事情隐瞒。
徒元明看着他道:“根据落网之人供述,三皇兄囚在甜水胡同的这三日,一直是肖杀和他的属下轮流看守。三皇兄该不会说你不识得肖杀吧?肖杀的画像,我们可是都看过的。”
“我那日本就喝醉了后来又被人灌了酒,一直醉着,如何看得清凶徒样貌?”
“喝醉了,看不清看守之人,却偏偏看清楚了七哥?”徒元植冷笑道,“七哥府上护卫是他亲手训练,可媲美父皇身边的高手,又不是什么秘密。若真要挟持你让你吃些苦头,他为何不派人去,要亲自出手?此事摆明了有人嫁祸,不是凶徒嫁祸就是三皇兄你。”
“小八,知道你与老七素来要好,但也不能对你三皇兄不敬。”五皇子忙道。
“五皇兄可真是墙头草,八面倒。”徒元植嘴上不留情。
五皇子怒视之:“你——”
“既然三皇兄无事,小弟就先告辞了。”徒元植略一拱手,转身便走了。
五皇子讪笑道:“小八今日怎么跟吃了呛药一样?”
“七弟的伤病与三皇兄关系匪浅,三皇兄不仅毫无愧意,还想继续攀扯七弟,我都看不过去了。小八与七弟素来要好,生气也不奇怪。”六皇子懒懒道,“三皇兄既然无事,臣弟也就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