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元启与徒元义无论谁倒霉,都是五皇子和六皇子乐意见到的。一个正大光明拉兄弟下马的机会,他们谁也不愿意放过。故此明知徒元明有意拉他们入局,他们也没有拒绝。
既要面君,徒元明便让林钊将在甜水胡同搜到的疑似贡品的几件宝物贴上京兆府封条,送进宫中,以作证据。
徒元明三人进宫时,恰好徒元启出宫,双方错身而过,竟不知晓。
见到陛下,徒元明先陈述了解救徒元灿的过程,就连徒元灿事后咬定凶徒是徒元义都没有隐瞒。同样,对于返回京兆府途中的刺杀,及虞宏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都一五一十说了。
徒元明的陈述没有遗漏,也没有添油加醋,客观的没有给人任何挑刺的机会。
皇帝的脸色甚是精彩,却又很快冷静了下来:“传徒元启和徒元义进宫,叫阮院判来见朕。”
“父皇,甜水胡同搜到的东西,儿臣也带来了,父皇可要过目?”
“呈上来吧!”
内侍领命,将徒元明带来的东西拿到御书房,一一展现给皇帝。东西数量不多,但每一样都比皇帝得到的更好。皇帝抚摸着一柄色如朱砂的红玉如意,脸色晦暗。徒元明与五皇子、六皇子站在一旁不敢出声,宛如罚站。
徒元义在府中禁闭,接到旨意很快就来了。只他双腿尚未康复,是常公公让两个小太监抬进来的。
进了御书房,徒元义颇为敷衍地欠身作揖道:“儿臣腿伤未愈,不能全礼,请父皇见谅。”
“老四进宫说起,朕方知晓你的腿还不能走路,特传阮院判朕给你看伤。”皇帝看着徒元义的目光中,一片冰冷。
“多谢父皇恩典!”徒元义与立在一旁的阮院判道,“劳烦院判大人了。”
“你倒是一点不紧张。”
“父皇关心儿臣,儿臣有何可紧张?”
五皇子出声道:“老七,你这是真不知道父皇因何要当众给你看伤吗?”
徒元义看了五皇子一眼,才道:“进宫前,八弟让人到府上转达了三皇兄的话。同样的话,三皇兄府上的汤长史元宵那日便说过了。父皇纵然恼了儿臣,也不至于冤枉儿臣。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儿臣既知晓前情,自然不用紧张。”
第133章叔侄情深
阮院判是皇帝的专属太医,即便是皇子们若是一般小症候,轻易都不敢请他。四王妃重伤时,徒元明也是向皇帝求了恩典,才请到阮院判出手。
现下奉命为徒元义诊治,阮院判甚是仔细。认真把脉,又看过徒元义的双膝,才向皇帝复命:“陛下,七殿下双膝确为冻伤,但恢复很好。想来这些日子,殿下在府中有遵循太医叮嘱,好生保养。依着眼下的病况,下月就可行走无碍。只——”
“只是什么?”皇帝不耐道。
“冻伤并非小事,臣担心七殿下伤了根基,日后若逢阴冷天气,免不得会有些不舒服。”阮院判小心道,“但七殿下是习武之人,比之旁人康健。日后好生保养,或许也不会难捱。”
在场之人都是人精,阮院判说的委婉,却明显暗示了徒元义的腿或许会留下后遗症。五皇子和六皇子不由窃喜,阮院判此言可是快要将徒元义判出局了。
皇帝看了徒元义一眼,叹气道:“你有今日之祸,皆因那执拗的性子。日后理应吸取教训,谨言慎行。”
“儿臣谨记父皇教导。”徒元义挥退上前帮忙的内侍,自己整理好了衣裳。
皇帝见他泰然自若似乎并不在意,心头又忍不住冒出几分火气。
徒元明见此,故意大声道:“阮院判,以七弟的伤势,三日前可能自己出门行走。”
阮院判忙道:“回四殿下,这几日天气寒冷,以七殿下的伤势怕是腿疼的厉害,出不得门。”
“父皇,三皇兄被掳之时,儿臣与稚儿及林家姐弟都和七弟在一起,七弟绝不可能□□出现在朱雀街。如今阮院判也可作证七弟的伤势不易出门,三皇兄所言怕是做不得准。”
“父皇,儿臣也觉得七弟不会做这等事。即便七弟要报复三皇兄,他手下不缺高手,没必要亲自出手。”六皇子亦道,“三皇兄当时喝了不少酒,获救后也是醉醺醺,想来是贼人扮作七弟的模样,骗过了三皇兄。”
“老七,你自己可有话说?”
“三皇兄指证儿臣将他掳走,儿臣想要请教父皇,这么做于我有何好处?听闻三皇兄被掳走的这三日,贼人一直是好酒好菜招待,莫不是儿臣冒着这么大风险就是为了请三皇兄喝酒?”
“如此你是不承认自己与此事有关了?”皇帝冷哼道。
徒元明心中满是疑惑,他是真看不透皇帝。早年皇帝虽宠爱良妃母子,甚至为了良妃纵容虞家,苛待德高望重的徐御史。然甄贵妃在时,良妃和二皇子却从未越过甄贵妃母子。
甄贵妃死后,晋封贵妃的是吴贤妃,而非得宠的良妃,皇帝这些年待良妃早不如前。案子查到这里,已然指向徒元启。明眼人都知道徒元启可能与隐有关系,可皇帝却多有回避,似乎很怕徒元启涉入其中,以至于隐隐在期盼徒元义才是幕后黑手。
“本不是儿臣所为,如何承认。若儿臣真要以此报复,又何必派叶逍叶遥相助四皇兄救人,给自己徒添麻烦呢?”
“你这么说就是老三冤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