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少良不解:“你弄这个干什么?”
许文轩神色憔悴,好像一夜没睡:“我怕大哥到底下没钱花,大哥生前吃苦,死后怎么还能让他吃苦?他们母子在底下相聚,只怕会心寒啊!”
可能是他的语气太过悲凉,许少良眼中露出几分不忍,手也抖了好几下。
沉默了一会儿,许少良说道:“文轩,你比风岩有良心,你们大哥出殡,他连基本的上香祈福都不出面。”
许文轩手中动作一顿,继续叠元宝。
许少良也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院子。
没想到许少良的怒气就这么消了,花尚雪有些失望,摇头表示自己不想看了。待出了许府,她问:“你说,许少良现在在想什么?”
第21章青缨圣女
赵则年反问:“你猜呢?”
“唉。”花尚雪伸了个懒腰:“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呀!许少良是个商人,我猜他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赵则年笑而不语,这一切尽在许文轩的计划中。许文轩和他爹朝夕相处二十年,为了当上下一代许家家主,可是把他爹给琢磨透了。
许源在的时候,元慧母子冷漠刻薄,英姨娘母子关爱有加,许源不在了,许风岩只会发脾气,元慧只顾维护自己的儿子,英姨娘伤心难过,许文轩更是做出了实际行动。
如此鲜明的对比,许少良怎么可能不多想?
许少良此人心思比较奇怪,他可以不把许源这个亲生儿子放在心上,却觉得元慧作为许府的当家女主人,应该管理好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务,即使厚此薄彼,也要掂着身份来干。而元慧,显然对许源照顾不周,许源死了,她也无动于衷。
不相干的人都会觉得不舒服,更何况是许少良自己,正巧这个时候元慧的大哥来了,也是劝告他不要在乎一个庶子。他能不警醒吗?
赵则年笑道:“许少良毕竟是一个商人啊,他是注重嫡庶之别,本来也看重许风岩这个嫡子,但如果危害到了许家的利益,他开始怀疑元慧和元家的人,那一切就要另当别论了!”
花尚雪频频点头:“也是,外面说的那么难听,这生意要做饭要吃,许少良看样子是上心了,却不知他会做什么决定。”
他们两人也只是随便讨论讨论,过了两天,又有新的消息传来,说是元慧和许风岩突然身体不适、需要静心养病,被许少良派人送到镇外的庄子里去了,而原本交给许风岩做的事情,渐渐移交到了许文轩手上。
纵使早猜到这种可能,赵则年也有些讶然,这许少良做起事来当真是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
看着许文轩春风得意地骑着白马从大街上走过,花尚雪关上了窗户:“许文轩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这个任务,你圆满完成了。”
赵则年扒下被子,露出脑袋,一脸的惺忪。
花尚雪忍不住叹道:“流言蜚语真是害死人,许少良居然相信传言,真以为是许风岩母子设计害死了许源!”
赵则年揉揉眼睛坐起来:“哦……”
“方云说,许文轩和英姨娘完全获得许少良的信任,已经开始掌家管理生意了,我看下一代家主非许文轩莫属。”
花尚雪兴奋地击掌:“这笔生意很划算,没有挑战性又怎么样,许文轩舍得花钱不就行了吗!”
赵则ahref=www.po18e./tuijian/nianxiagong/target=_blankclass=infotextkeygt年下/agt床把浸湿的手巾盖到脸上,昨晚没睡好,头有些沉。
花尚雪继续洋洋潇洒:“许文轩一定想不明白,他往荆虚阁花了一笔钱,却不知荆虚阁的人是何时出的手,更想不到你就潜伏在他身边!”
赵则年拍拍麻木的脸,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固然好,但是……他抓起包袱:“走吧……”
离开丹溪镇,冯越意向东走了五里地,忽然太阳隐去,乌云压顶,狂风肆虐中,湿意扑面而来!
大风吹得衣袂翻飞、头发凌乱,冯越意一手把包袱护在怀里,一手挡住脸,防止烟尘吹入眼中,他在原地转了一圈,双眼所及之处尽是树木,没有适合避雨的地方。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下来,冯越意疾步奔走着,眼见雨势越来越大,不得不加快速度。
马蹄声由远至近传来,伴随着轻微的车辇声。
冯越意满怀希冀地看过去,确有一辆朱盖青帘马车驶来,似乎是因为天气的异变,马车行使速度很慢。
驾车的是个二十来岁、眉目清秀的青衫小哥,冯越意匆匆跑过去,朗声道:“小哥,大雨将至,可否让在下到马车上避一避?”
那青衫小哥快速地打量了他一下,头微微侧着,征询里面的人的意见:“夫人,有位年轻公子想要上车避雨!”
柔润的女声从帘后传来:“无妨,让他上来吧!”
冯越意顿时大喜:“多谢多谢!”脚下一蹬,利落地跨上马车,在小哥掀起帘子后,弓着腰钻了进去。
马车从外面看很普通,里面却制作精良。
内壁用黄布包了一层,座位铺着厚厚的棉垫,置有小柜小桌,小桌上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铜金香炉,烟气袅袅,整个车内充满了淡淡的清香。
车里仅有一个中年美妇面对车帘而坐,明眸艳丽,肤色白皙,乌黑长发挽成了朝天髻,三条同样粗细的金链从光洁的额前斜过,从发间延伸出两根金丝编织的金丝带,直垂落到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