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则年叹口气,楚茵走了,他虽然想起她,可心里只有浓浓的愧疚,不像当日离开秦府时,情绪甚是复杂。
他刚叹完,又有人叹了口气,那声音是从头顶飘下来的,抬起头,秦沛坐在房顶上,冲他晃了晃手里的小酒坛。
赵则年脚下一蹬飞上去,秦沛从背后拿出一个新的酒坛递过来。
赵则年拍开封泥,仰头连灌了三口,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把衣领都浸湿了。
秦沛道:“越意心情不大好呢。”
赵则年扭头,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这是故意挤兑我呢,还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担忧?
他道:“那你还有闲心在这儿喝酒,还不下去找他?”
秦沛眨眨眼,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两人对着对方看来看去,秦沛决定转到正题上去:“有句话,出于朋友的立场,我希望你能听听。”
“哦,你说。”
“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赵则年飞快地挑了一下眉头:“眼前人,你么?”
“咳咳!”秦沛被一口酒呛得咳嗽连连,喉咙发痛起来,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用手推了一把赵则年,大有责怪之意:“你胡说什么!”
“那你什么意思?”
赵则年斜睨着他:“秦公子,你整天拿着一把扇子,风流倜傥的,像是预备上京考试的文人,但我可不是,所以烦请你说话直白一些。”
秦沛瞪他:“难道我说话还不够直白吗?”
他叹口气:“你就不想想,越意为什么心情不好?”
“我怎么知道,这一路陪他走来的人,不是你吗?”
“不是啊,来观江楼之前,他心情很好的。”
赵则年挑眉:“你的意思,是我得罪他了?”
秦沛恨铁不成钢,在屋瓦上拍了好几下:“你呀你呀!真是要气死人了!”
赵则年提醒他:“你手轻点儿,修补房屋很麻烦的。”
“越意对你的心思,难道你一点儿都没感觉到吗?”
赵则年愣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着前面,通目所望,全是静静流淌、如水一般的白月光。他反问:“你们不是喜欢彼此吗?”
“哈?”秦沛凑上前来,一脸听到天方夜谭的匪夷所思:“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赵则年淡淡道:“之前你是追着冯越意来的,之后去过幻音谷你也说过,你看到了他。你勤勤恳恳、风雨无阻的陪他找人,这些足以证明你喜欢他……”
他兀自说话,完全没发觉秦沛的脸发生了变化,先是惊愕,接着是困惑,然后是好笑和哑巴吃黄连的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