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下午有雨微凉,看着窗外竹叶被细雨清洗过后的翠绿美景,靳若鱼却是尷尬地想找地洞把自己给埋了。
都是严成澜的错!
昨天一通折腾害自己早上没能从床上爬起来,今日晌午叶英带着唐璇先回去时,自己还在睡没能去送行。
顏梅将补汤端上桌时就见到自家夫人那一脸愤恨的表情时,她怯懦开口:「夫人,要是这盅补汤您不爱喝,下回奴婢让顏竹换换口味。」
靳若鱼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又在暗自骂严成澜了,于是她摇头:「没事,不关汤的事。」要有事也是严成澜的事!
「也确实该换个味儿了,这汤也喝了好一阵子,要不等等让李大夫看看,看要换个什么样的补汤?」顏春在一旁接口。
「正是这个理,奴婢现在就去请李大夫过来!」顏雪说完话,人一溜烟似的跑了。
靳若鱼看着这几个顏眨了眨眼,她们现在是在玩什么?
不一会儿李牧真的提着他的药箱过来了,他先拱手朝靳若鱼说道:「还未向夫人道声百年好合,恭喜恭喜。」
靳若鱼脸皮微红连声道谢:「也祝大夫着手成春,同喜同喜。」
李牧伸手示意靳若鱼就座:「那么就请夫人伸手让老朽为夫人探脉。」
靳若鱼乖乖坐好让顏春用一方帕子覆在皓腕上,等李牧来到把完脉后捻着他的鬍子说道:「确实是该换个补气养血的药膳了。」
顏雪立即将李牧领到书房开药单,顏梅朝顏春看一眼,顏春立即会意的跟了过去。
书房里,李牧才开好药单交给顏竹后细细嘱咐一番,接着李牧又按着顏春的吩咐来到严成澜正在等着的地方。
「如何?」见到李牧进来严成澜便立即问道。
「气血确实有溃败之象。」李牧捻着鬍鬚皱眉说道。
「你还能想其他方式阻止?」严成澜肃然看着李牧问。
李牧摇头叹息,回答:「不好说,办法倒是有,但是否真的有用也得看三年五载后的成果才能下定论。」
「那夫人的身体能等吗?」严成澜冷凛着神色问道。
「这?老朽也只能尽力而为,毕竟用无为花入药这药方是古方,已经许久无人使用过,中间药方配置须得再改改。」况且,您才给我一朵无为花而已,我怎么省着用还是不够啊!
严成澜宽大袖袍中的手捏紧,他脸上没有显露任何情绪,只淡声说道:「有劳李大夫继续替夫人调养身体了。」
「这是自然,夫人身体好了以后才能替家主您生个大胖小子!」
随着李牧离开,严成澜的神色也绷不住了,他狠狠咬着牙关,双眸通红,体内的魔性因为靳若鱼的生命之花的气息溃败而逐渐恢復,再这么下去,再这样下去的话??
驀地,一声敲门声响起,严成澜回过神来强力压下自己体内翻腾的思绪才开口:「进来。」
严东默默地捧着一块搓衣板进来,他低着头不敢看家主的神色,轻声说着:「夫人刚让顏梅让属下拿一个搓衣板给家主,说是晚上有用。」轻轻放下搓衣板后严东赶紧行礼离开,看都不敢看严成澜一眼。
严成澜看着桌上那块搓衣板,唇角不自觉扬起,还真要跪啊?
随手拿起搓衣板,严成澜走出书房就着满天彩霞慢慢踱步在长廊上,屋外已经有僕人在长廊上掛起灯笼,见到严成澜经过纷纷放下手上的工作弯腰退至一旁。
长廊沿着水塘而建,平时水气颇重,今日的水气似乎又更湿厚了些,吸进鼻尖的似乎都是潮溼水泽之气。
此时晚风拂过带起如烟水泽之气,淹淹漫漫在水塘上形成一股烟波,缓缓流淌移动,水烟漫过水塘、漫过长廊、也漫过僕人工作的身影,烟波漫过之处身影皆模糊不清。
可就在那若隐若现水雾中,严成澜的姿态轻松就连衣角也没有被水气沾染,他负在身后的手仍是拿着搓衣板,行走间他轻吐气息勾唇冷笑。
「出来吧。」最终,严成澜停下脚步看着身前那道模糊的身影喝道。
一个神色凝重的女子缓缓走出水雾,她离严成澜还有五步之遥便停下。
「有事?」严成澜冷冷淡淡的问。
龙鱼对于严成澜泰若自然的态度感到惊讶,但她仍是强自镇定地开口问道:「你不怕我?」
「怕?本座何须惧怕区区一条鱼。」
龙鱼瞠大双目,指着严成澜问:「你缘何知道我是谁?」
严成澜垂眸,一副睥睨天下眾生的姿态:「因为小鱼儿身上总是会出现你的气息。」他厌恶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出现在靳若鱼身上。
自从靳若鱼将双鱼手鐲戴上后,她的身上就多出一股气息,任凭严成澜、顏梅怎么找都找不到,故而严成澜才会将注意力放一部分在双鱼手鐲上,才能得知另外气息的出处。
「原来是这样?」龙鱼内心讶异不已,但仍是不动声色,她镇定如常开口:「其实今日我来是为了拜託你一件事。」
「何事?」
龙鱼缓缓摊开掌心,那上头赫然出现六朵正盛放如常的无为花?
靳若鱼此刻正坐在长廊上看着顏雪餵食着严成澜之前所养的八哥,这隻八哥还是很喜感的爱吃葵花子。
倚着栏杆半趴在上头,靳若鱼仰着头看着天空,耳边听着顏梅、顏春,顏雪讨论着快到冬天了,屋里的佈置还得再如何修改,清风拂面而来她又开始想睡了。
眨了眨眼,怎么老是觉得水塘那边泛着浓雾啊?彷彿整个水塘都快被浓雾给笼罩其中,她都快看不到那边的人了。
起身正要上前去查看就见到有位眼生的婢女提着一个食盒走过来,顏梅注意到了,她微皱眉头看着那女子走向前问:「你是哪边工作的?」
「奴婢是在厨房工作的。」穿着鹅黄下人衫裙的女子低着头回答。
「厨房?」顏梅目光紧紧锁住那女子再问:「你不待在厨房跑来这里做什么?」
鹅黄衫裙的女子低着头语气依然平稳:「奴婢是过来送茶点的。」说罢她伸手要打开食盒让顏梅查看。
顏梅快速伸手制止了那女子的举动,她冷下声音开口:「你想做什么?」
女子轻轻抬起头眨着无辜的双眸回答:「既然这位姐姐怀疑奴婢,那奴婢就打开食盒让姐姐检查一番。」
「哦?」顏梅靠近那女子勾唇冷笑,她轻声说着:「我不管你从哪儿来的,但在这里没你放肆的地方,现在拿着你的食盒给我原路折返。」
「这?恐怕不行。」鹅黄衫裙女子勾唇,浅笑嫣然说道:「奴婢可真是来送礼的。」话落她手快速从腰际间挥出,一条鞭子就直接甩了出来。
顏梅离得近,她向后倒去的瞬间还是被鞭子尾端打中,脸上出现一条血痕。手掌拍在地上顏梅借力再起的同时快速出脚踢出,鹅黄衫裙女子赶紧伸手抵挡。
顏春、顏雪一见到顏梅和人打了起来两人立即站到靳若鱼身前护着,一旁也有人快速靠拢过来。
顏风、顏华、顏月和顏雨也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她们加入战局让顏梅可以退出打斗范围内。
「没事吧?」靳若鱼看着顏梅脸上的血痕关心问着。
顏梅摀着伤口摇头说道:「夫人放心小伤而已。」
「她是谁?」靳若鱼看着被四个顏团团围住还在做困兽之斗的女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