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更衣!”我皱眉轻叱,慕清没见过我这副模样,只好拿了衣裳替我更衣。
收拾一通后,我制止了慕清想跟着我出门。
我将银针藏在袖中,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很快就到了,下了车我同马夫道:“走远些等我,若半个时辰我还没出现,赶紧回去找程祁煜。”
新界是林中的一个宅子,我以前常来,可以说它曾经是我的宅子。
我推开门走进去,院里静悄悄的,我绕到后院一个女子坐在坟前,矮桌上还摆了三壶酒。
见到我来,那女子笑着朝我招手:“刚生完孩子就把你叫来,抱歉啊,只是这个时间改不了,我也不想的。”
她说的语无伦次,她的双眼通红,她的语气悲伤又带着恨意。
对我的恨意。
“苏安容,你喝醉了。”我想将她扶起来,她一把甩开我,拿起桌上的酒壶塞在我怀里。
“是啊,我是喝醉了,那你呢?你不喝醉吗?来啊,喝啊”她这么说着,身子摇摇晃晃手撑着墓碑指着我,“我忘了啊,你刚生完孩子,身子金贵着,你不能喝。”
她又从我怀里拿过酒壶,将酒全都洒在地上,酒顺着地面流到我的脚边,她蹲在地上喃喃:“哥,知道你爱喝酒,都是上好的,多喝点。”
“我带万时今来看你啦,是我写的信,不然她都忘了,你说说你,你死了除了我和爹娘谁还记得啊,你值不值啊?”
她的话里毫不掩盖的蕴了太多悲伤,我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忍了许久才把眼泪忍回去。
“你喝醉了,我给你送回去。”我扶起她,她抓着我的手臂,一阵刺痛。
她抽出银针扔在地上,靠在我耳边说:“我不回去,你也不能回去。”
我感觉自己的身子逐渐无力,意识开始模糊,她还在说:“你不是善用毒吗?你不是善用银针吗?”
后面的话还没听完我的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
感觉到脸上被泼了水,我睁开眼发现手脚被绑了起来,一个眼生的婢女把水盆扔到一边,苏安容蹲在我面前看我。
她的眼里是慢慢的恨意和恶毒。
她这样看了我好些年,久到我都快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呵,我低头冷笑一声,怎么可能不记得?
“你怎么就嫁人了呢?”她问我。
可她不需要我的回答。
“还生了个孩子,万时今,你怎么觉得自己可以嫁人,可以生孩子的啊?”
她越说越疯狂,越说越大声,越说越声嘶力竭。
尖锐的声音仿佛要把我的耳膜穿破。
“万时今,你凭什么活的这么潇洒啊?你要痛苦上千上万次,你要跪在我哥坟前忏悔上百次,你要卑微乞求我们的原谅,你凭什么觉得这事能这么过去啊?!”
苏安容几近狠毒的揪着我的衣领,拿簪子划过我的脸,顿时就有温热的感觉流下来。
我破相了。
她这个小身板,如果我双手双脚没被捆着......
那我也不会打她。
我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