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后宫只有一个贵君——林相国之子林裴文。
小肚子对小腿子咬耳朵,小腿子又对小胳膊咬耳朵,小胳膊对周窈道:“静凡大师本说还有下半场法事,结果贵君把人赶走了。”
小胳膊眼珠子一转,又补充道:“奴才记得,高宫君当年,还是因为林贵君在您身边吹风才获提拔的。张宫君怀孕后,林贵君也曾多次为难张宫君,还劝您不要召请张宫君,免得染上血光。”
这其中奥妙,周窈一点就透:原来你就是猴王。
岂有此理,才一周没翻这位林贵君的牌子,林贵君便勒死了张宫君,还送男人设局,可见其嚣张跋扈,被惯得无法无天。
她前脚刚吩咐完小肚子回到云华宫,后脚他就截下静凡大师把人赶走,还跑来云华宫“捉奸”?
周窈板着脸忖了忖,一把揪住三百六十号的领子往林裴文跟前一甩,默默感叹自己力气挺大的同时,撩袍坐回龙椅上,额上旈珠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翘起二郎腿往后靠坐,端起十足的帝王架子,疾言厉色道:“朕念及大师劳苦功高请大师喝杯茶,你有何置喙?”
林裴文显然没有料到周窈来硬的,他下意识接住玉才人,随即把他往旁边一推,温温一笑,嘴巴却不让理:“陛下怎么还和臣郎认真了?不过一场安慰张家的法事罢了。”
“张宫君之死本就蹊跷,他于御花园被谋杀,必定死不瞑目……”
“张宫君怎么是被谋杀呢,自古以来生产而亡者数不胜数,后宫更是,陛下何曾如此在意过?”
“朕说是谋杀,你还有别的高见?”
“臣郎不敢有,张宫君可能死得冤枉。但从前后宫死人也没做过什么法事,可见是有小人从中作梗,劝服陛下办什么法事,目的不为人知。”他阴冷的眼神扫一圈三个瑟瑟发抖的小嬷嬷,讥讽道,“天下女法师那么多,陛下偏要请一个男子,静凡大师是外男,自然不宜在宫中逗留。”
偏要?你倒挺会扣帽子。
周窈眉头皱出两座小山。
“林贵君撵人,至少要等张宫君的法事做完,如今方过一半,你就擅自主张,这么沉不住气?”
“臣郎没有撵人,只是心疼静凡大师讲经口渴,让他少讲些,陛下误会臣郎了。”
“朕说话,你反驳得倒是勤快。”
周窈额角一跳,抄起桌上的瓷杯就往丹褫下摔,“究竟你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
瓷杯掷得又直又远,“啪”一声落在林贵君和玉才人的脚边,掀起一阵小风,把二人吓得一哆嗦。
三个小嬷嬷眼珠子瞪得老圆。
从前,陛下一看到男人就心花怒放,对男人的容忍度极大,可谓毫无底线,所以林贵君总是不依不饶。以前哪怕是林贵君当着陛下的面把宫人打死,陛下也百般依他。
她们还从没见过陛下对林贵君这么凶。
林贵君凤眸微抬,敛去笑意,手紧紧捏住袖口:“陛下,若您是在担心张家,大可安心,只要我娘出面,一切都能解决。”
他微微一顿:“还是说,陛下才是居心叵测之人,想和静凡大师独处,将其收归后宫。陛下何以如此饥不择食?”
淦,听听,这都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