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凡方回过神来,他四肢酸痛,艰难褪去被撕烂的僧褂,换上周窈的中衣。
稍倾,他打起车帘。
周窈已然蹲坐在窗户下,靠着马车警惕地睡着了。
她一夜未合眼,策马狂奔,方才又经过以一敌百的厮杀,还被周迢所惊,属实太累了。
马车的阴影笼罩下,周窈抱着断剑的剑鞘,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她的手被剑柄磨破,并无外伤。
山风习习,热气蓬蓬,周窈的头斜倚着,呈一个看上去就很难受的弧度。
这样睡一定很不舒服。
静凡大师走下马车,蹲下,一手揽住她的后颈,一手揽住她的膝后的腘窝,将她抱起。
她比他想象中的轻多了。
手触碰到的地方,软温温的,她可能是这世上最轻软的女子了。
躲在一旁暗处偷看的薛琴见状,顶着满头冷汗跑过来帮忙掀车帘。
静凡大师把周窈轻轻放入马车,转头探视薛琴。
薛琴赶紧挥手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看到,她试探性地问在场唯一可以拿决定的大师:“……文王已审问完,我们启程先回紫地?”
静凡大师眼底浮起怔忪,点点头。
周窈是被马车颠醒的。
她的头猛地震了一下,脖子差点断掉。
我睡着了?
马车上,静凡大师打着金刚坐,早已入定,八风不动。
嗯?
她模拟了一遍方才自己的头被颠起来的角度,起点好像……是大师的肩膀……
不能细想,很可怕。
她赶紧往旁边挪了两寸,保持距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大师睫毛颤了颤,仿佛不知道。
还好还好。
“大师,你渴吗?”
大师不理她。
周窈沉默了一会儿,拉上窗帘,怕大师着凉。
须臾,脑子一片混沌的周窈,睡意不减,眼睛渐渐又闭上。
窗外正值黑夜,车轮咕噜咕噜,一望无垠的紫草如浪翻涌,朗朗清风钻进马车,温柔熨帖,月光淡淡的,更荣睡意。
渐渐的,她的头像小鸡啄米,一点一点。
小脑袋歪啊歪,再一次往同一方向偏去。
要和静凡大师保持距离……
她迷迷糊糊,使劲。
我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