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端起书, 别过脸不看她,任凭她一句又一句道歉。
她心想完了, 大师一定气炸了。大师会不会想起以前不好的经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找不到就算了, 睡吧。”静凡的尾音很抖,他放下书,飞快掀开被子把自己裹住, 面对墙躺下。
周窈欲哭无泪:完了, 大师真的生气了。
“大师……”
“施主睡吧。”
好好好。
周窈暗中甩了自己一巴掌,恨自己反应太慢没施展轻功。
她摸黑把桌上的书本收拾好, 干脆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上,稍微露出一点缝隙透风。
“大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非礼你……”她郑重道歉毕,脱鞋子踏上被褥,和衣睡下,“大师晚安。”
月光涔涔, 清冷如斯。
静凡的心却不得静。
他紧紧揪住胸口,因心跳太快,竟有些微的窒息感。
什么经什么佛,他统统抛诸脑后。
满心满眼,都是她。
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可笑。
绝不能叫她看见……
一夜辗转,晨钟轰鸣。
静凡大师后半夜好不容易入睡,这才在深宏阔达的郎朗晨钟声中醒来。
他缓缓起身,环顾四周。
床边放有洗漱的清水,周窈的被褥也无踪迹。
静凡大师默默洗漱毕,推开房门。
清晨的阳光投下来,香樟树影婆娑下,几缕晨曦撒在石桌上,照亮两碗银耳羹。
周窈正端起羹来五官抽象:“小胳膊,这不好吃啊,你在哪搞来的……”
小胳膊支支吾吾:“今儿斋堂的掌勺请假了……”
哎呀不行不行,静凡大师口味越来越刁,这碗羹他定不爱吃的。
周窈边摇头边舀起一勺:“你看这银耳羹稀稀拉拉……”
凉薄的手指倏然抓住她的手腕,往身前轻轻一拽。
周窈和小胳膊均一愣。
静凡大师微微倾身,把一勺羹送入口中,轻抿,唇划过瓷勺,留下轻压勺间的触感。
他坐下,接过碗勺,把另一碗没动过的推给周窈:“吃罢,莫要讲究。”
周窈像被夺了魂,屁股重重跌在石凳上。
她发呆着发呆着,许久不动的大脑像突然加多了油的马达,陡然思维发散起来。
大师是不是有一点受害事后精神创伤。
但大师又不喜欢看大夫,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