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批着批着,又想到天凉了,大师身体不好,又命小腿子去各坊领些汤婆子等暖冬物什。
不一会儿,小肚子报:“陛下,夏宫君求见。”
周窈头也不抬:“不见。”
开什么玩笑,她很忙的,没空和男人斡旋。
须臾,周窈批完四本奏折,小腿子自殿外一脸奇异得走进来:“陛下,夏宫君打着伞在外头站着呢,脸都冻红了。”
这么有毅力?
周窈依旧头也不抬:“让他回去,他若不愿意,就随他站着。”
小腿子瘪瘪嘴:“是。”
螭虎纹炉顶里圆润的静神香烧下三分之一,小肚子自外端进来一食盒:“陛下,夏宫君说外头天冷,怕食盒里的粥凉了,特命小的先送进来。”
扫都没扫一眼食盒,周窈批奏折批得烦躁得头皮发麻,感觉就像在暑假最后一天疯狂赶作业时,老母亲老是来问这问那送吃的:“你吃吧。”
小肚子嬉笑:“是。”
窗外雨淅淅沥沥砸在云华宫的窗户上,啪嗒啪嗒直响。
天色渐阴,有冷风自细缝灌入云华宫,周窈狠狠打了个哆嗦。
她合上最后一本奏折,捏捏鼻梁。
小肚子传膳,和小腿子对视一眼。
小腿子默默上前:“陛下,夏宫君……还在外面等着。”
这么坚韧?
这夏粟真是个牛人。
周窈放下手,盯着螭虎纹香炉,心里头小算盘打得啪嗒啪嗒响。
莫非,这个夏粟对原主是真情实意。
早前听小胳膊的意思,原主对夏粟不赖,甚至白般呵护,难不成,他俩还两情相悦?
她毕竟算是鸠占鹊巢,若真如此,岂非棒打鸳鸯。
“让他进来。”
秉着“是骡子是马拿出来溜溜便知”的精神,周窈仰靠在凤椅上,手肘靠住扶手撑腮,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自门外滴滴答答走进来一个人。
早前听小腿子说,夏粟分明打着伞。如今一进门,鞋袜裤子全湿,连脸边的头发都湿成几条。
夏粟一进门,先是克制得抖和了一阵,朝周窈粲然一笑:“臣郎参见陛下。”
此情此景,一下子让人心软下来,小腿子小肚子纷纷瘪着嘴,用十分同情的表情望着他。
周窈眉毛狠狠一抽:殿外虽冷,不过就是毛毛细雨吧,风也不大,你是伞漏了吗?
“夏宫君有何贵干?”
夏粟勉力笑得灿烂,露出两颗虎牙来:“陛下昨日方回宫,今日一早便上朝,折腾一二身体持不住,臣郎忧心,特来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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