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胜酒力,不必再喝了。”
白玖看出阮氏有些神思倦怠的模样,便问了声:“夫人是有些困了么?”
“不怕你笑话,是有一点。”阮氏道,“我向来觉多,总睡不够,如今这暖气一熏,更容易犯困了。”
她鬓边发丝滑落,顺手挽了下。
白玖也不管冒犯不冒犯了,眼疾手快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夫人手怎么了?”
“哦,这个……”阮氏皱了下眉头又松开,轻挽起袖子给白玖看了眼,淡紫色的纹路一条一条的,看起来倒有些像妊娠纹。
“有七八年了吧,曾不小心被虫子咬了一口,不知怎么的,邪气侵体,起了许多红斑,好了之后就留下这些痕迹来。”
“在哪儿被咬的呢?”
“在江和的一个小镇上,夫君驻守边境多年不得返,我得了一次探亲的机会,谁知一去那就病倒了,实在是不适应那边的气候,这个痕迹也是我病中被咬的,后来才好一点我就回盛京了。”
阮氏说:“不知道是不是那次落下了病根,打那儿以后,身子总是容易乏,怎么都睡不够,还常做梦。”
白玖沉吟一声,忽然问:“夫人,不知您是否偶尔见到鬼魂?”
阮氏一怔,眼中神情分明震惊了下,又很快掩饰过去。
她示意丫鬟扶她起身,对其他夫人说了声自己要去更衣,招手让白玖陪同。
孙氏瞧着她们出去,有些不爽地嘀咕道:“怎么这么会巴结人……果然是小门户出身。”
秦氏问:“什么小门户?”
“听说是个孤女,于叶府老将军有些恩情,老夫人可怜她才接入叶府,连个像样的大婚仪式都没有。”
旁边有人趁机八卦:“再说说,这新鲜事我倒不知,早想问了,只是人在屋内坐着不方便开口。”
“我也是,这年轻的叶舟将军江和一去就是四年,这才回来就带了夫人出来,却又未曾听闻婚配,真是盛京一大稀罕事。”
孙氏成了主角,不免有些得意,表达欲旺盛了起来。
“这位叶少夫人出身太低,被老夫人嫌弃了呗,不然即便叶将军未回来,老夫人也早该让这位少夫人露过面了。”她笑道,“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而已,听说不识字不会女红,更无什么长处,大婚当日不过是坐了花轿绕着丹广街走了两圈,实在配不上叶府的门楣。”
秦氏有些淡淡嘲讽意味:“这叶府真是奇了,不愧是新起之秀,没什么眼光,叶府那位贤惠的大夫人不也就是个商女么?”
“那倒是。”
“……”
*
阮氏另开了间临着窗的厢房,被风一吹,酒醒了些。
她压下睡意,望着白玖,问:“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