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问:“您这些都是从哪里收集来的啊?”
左夫人站起身掸了掸衣裳,重新坐下,笑道:“左宁以前编纂过《地域图志》,我跟着他跑了好多地方,每到一地,我就想收集一些当地民俗宗教物件儿,不过有些很难带回来,有些路上丢了,就剩这些了。”
“上次我给你的画你看了吗?”
“看了。”
“那像头发丝一样细的就是《喀叶教义》原本上的影魂蛊子蛊,之所以没有画母蛊,是因为那上面没有,听说母蛊模样只有施蛊者方知,长得都不尽相同。”
“你方才不是问我是否信鬼神吗?”左夫人点头,“我信。”
“我和左宁虽为多年夫妻,可总有不同观点,例如祭祀先人他认为只是寄托后人的哀思,而我觉得他们身死却魂未消,是能看见的。”
白玖迟疑:“您是不是……见过?”
一般只有亲身经历过灵异事件的人,才会相信。
或者反过来说,没有亲历过灵异事件的人,通常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没错!”
相较于一般人的害怕,左夫人反而有些兴奋的样子。
“我们在卒邬做勘察时,正好那儿发生了一件事,说是有个喀叶教女子和教外人在一起了,两人还有了孩子,甚至悄悄把孩子生下来了,东窗事发,便要在教坛内处死那女子。”
“虽是人命,可卒邬任职的知府却不敢管,左宁为此气了很久,若非我死命拦着,他一介文弱书生便要冲出去了。”左夫人后怕道,“还好没有,像这样教派内部的事我们岂能插手?”
“喀叶教人不能与教外人在一起么?”
“……听说如果要与教外人在一起,就必须在其身上种下影魂蛊。”
白玖怔了怔,脑海那团迷雾仿佛一道闪电劈过。
“那个女人最后怎么样了?仍是被处死了么?”她回过神来问。
“嗯。”左夫人皱眉,“听说是这样,可我们不是卒邬人,也没资格进入教坛去看。”
“那……那个教外人,没出现过吗?”
“没有,也许他根本就不在卒邬,好像他早带了孩子离开了很多年了。”
从左府离开,坐着马车回了家白玖都还在出神。
左夫人知道她对喀叶教比较感兴趣,故而把那铭刻着不知名花纹的喀叶教器皿送给了她,让她时常过去坐坐。
她坐在屋内,对着器皿反复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她既不是研究民俗文物的专家,也不熟知喀叶教,只觉得这是个普通的瓷器烧制的偏灰色的小坛子,坛子外圈和里面都用刀刻出了纹路。
但与她所见的喀叶教的其他花纹,倒是画风一致,应当确实与卒邬有关。
小碗小声敲了敲门,探着头问她:“少夫人,可要用午膳啦?”
白玖从沉浸中出来,问:“叶舟还没回来么?”
小碗点头。
“听小厮说,二爷还在宫里没出来呢。”
白玖略一沉吟:“那我去宁康院找大嫂一起用膳。”
*
皇宫,御书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