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凝视着,瞧这三人,有两人都仿佛烧得旺的火,那些半点不能近身。
前一人自然是叶舟,她惊讶的是后者。
走得近了,灯光照亮几人的脸,她才看清楚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
一身旧棉袍,五官白白净净的。
另一人则上了年纪了,应当是少年的长辈。
叶舟简单朝她介绍了两句。
原来这守墓人是祖孙二人,爷爷叫做丁柱,孙儿叫做丁景成。
丁柱做这行当许多年了,对其他人来说是晦气避之不及的事,对他来说倒既轻松又挣得不少。
儿子在外头做生意意外过世之后,他便将年幼的孙子接来,一道在此生活。
白玖心知,一般来说守墓人日夜与阴气为伍,多少都是懂点那事的,只是这少年……
她轻问了句,丁柱告诉她,丁景成乃纯阳八字。
她了然了,点头不再问。
叶舟从少年肩上取下个铁锨来,道:“搭把手,开下墓门。”
丁柱有些犹豫:“大人,真要开吗?这不太好啊……”
叶舟冷声:“那就要问你们是如何守墓的了?若非墓门被人动过,我何必大晚上费这事。”
丁柱喏喏,不敢再说,将灯笼放在地上,与孙子一起老老实实替挖开了墓门,紧着又开了棺。
白玖提着灯笼往棺里探照。
“叶舟,你看可少了什么?”
当日合棺下葬等一应事叶舟都是亲自经了手的,自然清楚棺里的情况。
他凝着眼仔细瞧了遍,棺中人已成森森白骨。
蒙了一层锈迹的飞羽营主将制式盔甲裹着那份残缺的尸身,同他静谧对视着。
他蹲下身去,趴在棺椁边上,将被弄乱了位置的右手臂摆正。
然后站起身,默然片刻,道:“合上吧。”
等重新填土完,关上了墓门,叶舟才问起:“可见过什么人来过?”
丁柱老老实实道:“白日来祭拜叶将军……”
触到叶舟眼风他忙改了口,轻轻打了自个儿一个嘴巴子。
“白日来这祭拜的人常有,晚上倒没见过……”
“我见过。”丁景成忽然插话。
“你见过个屁,别乱说话。”丁柱忙不迭呵斥。
叶舟冷瞥了他一眼,他便紧张地收了声。
“你说。”他看向少年。
少年看上去倒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我出来撒尿,看见有个影子在那站着,可天冷风大,我也没看清,还以为是见鬼了呢,就回去了。”
丁柱训斥:“缺心眼孩子,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他心里紧张,跪在地上,又忙去拉孙子的胳膊:“快快跪下给大人赔罪!”
“行了,起来吧。”叶舟声音沉沉,“这次暂且罢了,日后上些心,回去吧。”
爷孙俩连忙道歉,扛着器具走了,不过贴心地把灯笼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