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白玖:“其实你那日来宁康院问我罐子,还问我母家商行,是否已对我的身份有些猜测?”
白玖怔然。
王氏道:“我已知晓,宁康院出现的虫子与兰斯丽有关,她是卒邬人,是喀叶教人,善用蛊虫,只是那些蛊,居然未对我起作用,这一点我之前没有想过。”
白玖之前也只是猜测。
一是因为左夫人说的那个喀叶教被处死的女子的故事,二是《喀叶教义》中有记载,喀叶教培养的蛊虫是绝不会伤害喀叶教人的。
这是为了防止喀叶教人像蛊虫那样出现自相残杀的局面。
当然,前提是纯血脉的卒邬喀叶教人。
所以卒邬喀叶教人虽朝外传教,却不与外人通婚,若要与教外人在一起,必须要种下影魂蛊,而影魂蛊一旦种下,则断绝了诞育后代的可能性,这也是保证卒邬喀叶教人的血脉不外流,能力就不会得到淡化。
如果不遵守,则会被按照教规处死,那个喀叶教女人就是这样的下场。
因为她坏了规矩,她怀了教外人的孩子,还偷偷生了下来。
卒邬喀叶教人天生就会炼蛊驱蛊,即便拥有一半的血脉,不会用蛊却也能让虫子不会对其产生攻击性。
所以白玖怀疑王氏就是当年那个喀叶教女人偷偷生下来的孩子。
王氏看出了她眼里的思虑,点头:“你说的那些话,我这两天想了想,我们王氏木材行的确没有将业务拓展到卒邬那么远的地方,我幼时随父亲去了那一趟,现在想想不免奇怪。”
她已写了家书让人送去老家了,她脱不开身,便请父亲过来当面一叙。
她要将心中那些不明不白的疑团,都问个清楚。
王氏望着白玖,轻声道:“我想,约你在长信桥下的,原本是兰斯丽,只是那晚她去不了了,所以去的是刘彦照。”
“她怎么……”
“她被我重伤了。”王氏一向温和的眸子忽然闪现厉色,“我咬下了她的耳朵,还划破了她的喉咙。”
“大嫂……”白玖微惊。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王熙容,她方才说这话时,眼里的恨意毫不掩藏,仿佛若那人在眼前,她下一刻便要扑上去生啖她肉,生嚼她骨。
“你别害怕……”
王氏做了几次深呼吸,平复了情绪,“我只是一想到她对我夫君做的事,我就恨!江郎以前那样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如今这般模样,我每每想起,心都抽痛得很。”
她说着眼眶已红了。
“我甚至与江郎都还没能有个孩子……实在对不住叶家。”
“大嫂……”白玖柔声安慰,“不知叶舟是否告诉你了,大哥体内子蛊已除,你别担心。”
“我知道,这都是你的功劳,还有舟哥儿,我回府之后,这些事都听说了,你们做了很多事。”王氏落下泪来,“不过江郎如今都还没醒,我真怕……”
真怕他醒不过来。
白玖忙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哥一定吉人自有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