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把蛇放家里来了,这可是明摆着威胁。
幸好符老头不吃这套,完全没放在眼里,看着大公鸡吃掉了两条蛇,鼻子里哼了哼说:“破船还有三千钉呢,这样欺负到头上来是认为我老头子不中用?老了就没人当回事了,你们放心,我虽然老了,骨头还是有的,这把老骨头没那么容易啃下来!”
说得挺刚烈,但我觉得他这也是被逼无奈,为自己的面子考虑。
对方实在太嚣张了,这样逼着就是让符老头当面认怂,他当然不能认怂,都这岁数了还图个什么?如果在我们面前认怂,那这辈子的努力就白费了,那么容易挣下个德高望重吗?
所以他就是要面子,如果对方事先好好说话先上敬酒,那现在他指不定会帮谁呢。
但不管怎么样,事情还是朝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符老头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谁都不会想跟这样的人为敌,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其实混江湖的谁都会几下黑手,包括我那本笔记上也有很多没良心的坑人手段,心不够黑混不了江湖。
符老头又看向我,打量了足足半分钟才说:“就你这样也出来掌礼了,家里没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五叔跑路了,很多事不能让人知道,本身执礼人的事就是秘密,符老头再厉害,和执礼人的身份总是有差距的。我不知道符老头会多少乱七八糟的手段,但他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是江湖人,不管在阴阳哪边都是,而我在那边算官方。
“不说话,嗯,怕我知道什么?”
符老头站了起来,在门口踱了两步,“你知道得还不一定有老汉我多呢,如果你是有长辈教出来的,出来掌礼怎么可能赤手空拳?执礼人得给自己准备一座坟,墓里放进自己的衣冠,没有墓碑,墓碑就带在身上,你身上那块牌就是,现在你身上虽然有碑,但还没有坟吧?”
这都能看出来?
我觉得他是猜的,不过我确实没人教,自学成才的半吊子功夫。
符老头继续说:“还有,你执礼人怎么不拿家伙什?”
什么家伙什?我压根没听懂,那本笔记上也没有说啊,甚至需要自己修坟都没说。
符老头又呵呵了:“自己瞎琢磨的吧,我估计是没人教,如果是有师父的话,坟肯定是师父替你修了,还有师父的家伙肯定会传给你,现在你什么都没有,显然是没有师门的。”
我忍不住问:“那我还应该拿着什么?”
符老头又开始打量我,然后说:“到这一步,看来你是能请阴魂了,那块棺材板倒是挺正宗的,感觉身份是定下来了,这样吧,你也帮我个忙,你帮我我就帮你们。”
“我能帮你什么忙?”
“我这有个阴魂,回不去了,老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你帮我打开地门送回去。”
这下何媒婆先疑惑了:“老符,这事你干不了?”
符老头就微微叹口气说:“实话说了吧,这种事我以前常干,开地门连阴阳是损阴德的,需要足够的修为来扛,我这辈子泄漏天机太多,现在不年轻了,再硬来就是天地不容,执礼人不一样,这是阳间唯一可以合理合法连通阴阳的人,其他请鬼招魂什么的都不合规矩。”
原来是这样,我感觉自己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不过,他都不敢做的事,我做就真的没事吗?
欺负我不懂呢,我告诉他:“执礼人阴婚掌礼,一点规矩都不能错,更别提胡乱召唤阴魂了,你这忙我帮不了,是要犯规矩的,犯规永远是犯规,不会因为你身份合法就正确了。”
符老头没生气,和善地说:“就帮老头子一个忙吧,你是怕有麻烦?不会有的,办阴婚是大礼,当然比较扎眼,你不能乱来,而平时召几个阴魂开地门也没谁会注意,两码事。”
我当然不信他,涉及执礼人的事务就没有小事,一个细节都必须谨慎。
正沉默不语,忽然符老头走进屋里,很快又出来,手里拿着根扁担,扔给我。
“拿着!”
朝我砸过来能不拿着吗,我一接过来……我的妈,好沉啊,惊讶地问:“这是铁棍吗?又硬又重……”
符老头笑了笑说:“这是铁木扁担,记得我刚才说你缺了样什么东西吗,就是扁担!”
扁担?我忽然想起来,每次五叔偷偷摸摸出门都要拿上一条扁担的,而他那条扁担很特别,平时我都没看见过,他也不让任何人碰,但他神秘兮兮地半夜出动的时候扁担就现身了。
难道执礼人的家伙就是扁担?
我仍不解地问:“这东西能做扁担?比铁还重,不用挑什么东西,扁担就把人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