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廷摇了摇头,便眯起眼睛,抓紧时间休息。
……
嘉峪关是明长城的西部起点,大明九边最西在甘肃镇,出了嘉峪关,便已经不是大明九边的编制,属于编外边军。
朝廷无暇西顾,阳关,玉门关皆已废弃,只在龙门关设置了一千人的千户卫所,但是在敦煌却设置了关西七卫做羁糜统治,所编军队由杨宇轩的亲信前任禁军教头周淮安管辖。
周淮安也凭借三万的边军跻身十大将军之列。
曹公公处心积虑地想要获取十大将军的兵权,更进一步。周淮安身为杨宇轩的亲信,更是首当其冲!
听闻杨宇轩被东厂所害,周淮安只能孤身入关,隐蔽他的遗孤。
天地苍茫,一骑绝尘,木天凌在西北边陲小镇黄石镇略作休息,便出了嘉峪关,直奔龙门关。
这厮玩心大起,把马卖了,换了匹骆驼充当沙漠之舟,在沙海里信驼由缰,比马走得还快还稳。
听着驼铃声响,木天凌躺在骆驼背上,任骆驼往前走,走不过十几里,忽然听到了一阵笛声。
笛声悠扬飘荡、绵延回响,仿佛萦绕着无限的遐思与牵念。木天凌听得正入迷,忽然间曲调变化,竟化做破阵之乐,杀伐之意,抵死纠缠,宛若铁马金戈,入梦而来,。
良久,笛声渐渐消去,天地间再度回归了寂寥。木天凌猛地睁眼,一拍驼峰,整个人飞身而起,再落地时已到笛声源头处。
他抬头一看,眼前之人头戴斗笠,身披黑纱,里面白衣裹身,赫然是一副游侠的打扮,座下也是一只双峰骆驼!
“阁下何人,为何突然挡住我的去路!”
“在下东海客,来渡有缘人!刚闻得先生之曲,顿感心中清明,特来拜会,不知先生名讳?”
“呵呵!”斗笠客轻笑两声,把手中的笛子插回了腰间,笑问道:“你懂曲子吗?”
木天凌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先生可否在吹一遍?”
斗笠客一怔,轻轻点了点头,便又从要见抽出了短笛,吹奏了起来。
一样的乐,一样的景,不同的人!
木天凌从背后抽出长剑,随手挽了个剑花,迈着小步,做剑舞,同时付声高歌: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笛声呜呜然,吹奏之人显然心事重重。
蓦地,木天凌运上真气,剑身上神光流转,剑气汹涌,带起滚滚黄沙,舞步变换成身法。
在那沙幕之下,木天凌如闲庭信步,身上不染一尘,剑光所指,雾散云开。
吹笛之人似乎受到鼓舞,曲调一遍,又换成了杀伐之乐。
木天凌又放声歌道:“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一曲终了,尘埃落地,剑已归鞘。
木天凌笑意吟吟地站在原处,青色的袍子不沾一尘,仿佛刚才在大漠之中舞剑者并非是他。
斗笠客看的都呆了,怔了半晌,才喃喃地问道:“你是谁?你那是什么剑法?你怎么知道我吹的是破阵子?”
木天凌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先生的问题似乎也太多了,我实在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才好。我名木天凌,听曲唱词不过是兴趣所然。”
斗笠客的脸被黑纱遮着,看不清面容,但是木天凌却可以感觉到,此人的脸绝对红了。
“木先生,失礼了,我是邱莫言!”邱莫言摘下脸上的黑纱,抱着笛子给他赔礼。
木天凌抬眼一看,果然如他所想一般,她的脸已经红透。
他哑然失笑:“原来先生还是一个姑娘!请问你是喜欢我叫你先生呢,还是邱姑娘呢?”
木天凌很难想象自己叫她莫言的场景,莫言就该老实地去拿诺奖,而不是跑到沙漠里打打杀杀。
“你为何叫我先生?”邱莫言不解道。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从于先生,不越礼而与人言。我想学你的笛子,你当然可以做我的先生!”木天凌直言不讳道。
邱莫言笑了,她轻张檀口:“随你的便吧。我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的!”
她再次将笛子收回腰间,并从骆驼上跳了下来,笑道:“现在你可以对你的先生讲讲刚才的剑法了吧!”
木天凌微微一叹:“这是我观摩白云城主叶孤城的天外飞仙之后所创的剑法,名字就叫破阵子。因为这版剑法更注重群战和久战,消耗的内力也大幅降低了。可惜,他现在看不到我的账套剑法!”
邱莫言也叹了一声:“哎,恨不能一观白云城主与西门吹雪的决战。可惜呀,如今江湖上竟一下子就少了两个绝顶的剑客!”
木天凌轻笑一声,问道:“你以为他们死了?”
邱莫言反问道:“江湖上传言,他们已在紫禁之巅同归于尽,难道还有假?”
木天凌咧开嘴角,大笑道:“江湖传言,多是小道消息,做不的真!比如我就知道西门吹雪已经回了京城养伤。用不了多久,他就又是一条好汉!”
邱莫言眉头紧皱,忽然拍手大声道:“噢,我终于想起来了,你就是江湖上流传的天下第一轻功高手吧!”
木天凌点了点头:“没想到先生也知道我的名字。不错,正是在下!”
邱莫言围着他转了一圈,打量了很久,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没想到你的剑法和轻功一样厉害!”邱莫言拍手赞叹了一句,又道:“这样好不好,我也叫你先生,你把这套剑法交给我?”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邱先生请!”
“木先生请!”
两人哈哈一笑,结伴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