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瓷居然不能在这学校上学了？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通融一下么？”王不负六神无主，他本能地感觉事情不对，但他对这方面一点经验都没有，一时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对。
陶老师面上露出一丝喜色，“是这样的。我们学校领导在研究之后，觉得大多数学生都是对学校有感情的，不愿意就这么离开。所以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我们学校也会尽最大可能的努力，让学生能留在二中继续上学。但是，对于跨区入学的学生，收费标准肯定是和就近入学的学生有一些不同。”
原来是要钱。王不负顿时明白了，忍住气道：“好，多少钱？”
“这个标准我们在开学时已经让学生通知家长了。”陶老师有些不满地盯了夏瓷一眼，吓得夏瓷又躲回王不负身后了。
“你再说一遍吧。”王不负不耐烦道。他不喜欢这种被当成提款机的愚弄感。
“是这样的，所有跨区入学的学生，我们统一收取‘学校建设助学费’，一个学期是4000元。”陶老师也不耐烦了。
“这么多？”王不负失声道。这是2000年，去西餐厅吃一顿饭才花三十五块钱，平均工资也才千八百块钱。多少人能付得起一学期四千块？
“我们学校是市重点。如果拿不出这么多钱，我们可以帮忙让夏瓷转到白鼓区的七十九中去。那里除了学杂费，应该不用交其他的钱了。”陶老师又打量一番王不负，心说连身像样的衣服都穿不起，肯定是交不起赞助费的，真是浪费口舌。
夏瓷站在王不负身后，轻轻推他，想让他走，自己在这里能熬一阵是一阵。从开学开始，她一直这样过来的，也就是吃吃白眼，在课堂上被讲几句风凉话，没什么的……
可王不负知道4000块钱是多大的数字，肯定不是靠装傻充愣就能解决的。他咬牙道：“我付。但你得等我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陶老师不知道等王不负卖出《狂潮》，能赚到起码20万美元，她以为王不负也是打算能拖一会就是一会。于是她的脸就不是太好看了，带着几分讽刺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要不然，你写个欠条？”
王不负暗暗皱眉。
陶老师一拍脑袋，自以为贴心地建议道：“要是有困难的话，我帮你向学校里面讲讲好话，你可以一个星期交一点？或者一个月交一部分，都可以的。”
“陶老师，我说一周内交，就是一周内交。”王不负爆了，怒道：“学校不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么？怎么变成讨价还价的菜市场了？”
陶老师也是居高临下惯了，突然被顶一下，有些愣神，也有些发慌，“你要是不愿意交助学费，没人强迫你交啊。你可以带夏瓷去七十九中的。”
王不负都气笑了，这真当他是傻蛋来忽悠了？怒道：“你懂不懂法，知不知道‘九年义务教育’是什么意思？我现在事情多，懒得和你计较，我真认真起来，直接去教育局问个明白，就说十二中的陶老师，问我要4000块钱。你觉得教育局的领导会怎么说？”
“这不是我问你要，这钱是交给学校的，不是给我。”陶老师见多了敢怒不敢言的家长，这才慢慢有的架子。她这才猛地想起来，万一真闹大了，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王不负一看陶老师的表情，心里就明白了八分。要是严格来说，学校除了的学杂费，其他什么费用都不应该再收了。这所谓的“助学费”，从名称上看，大概是“家长自愿捐助学校的费用”的意思。绝对不合理。
只是很多家长为了小孩，也只能捏着鼻子去交。
依着王不负以前的性子，他还真不想交这钱。但是想想夏瓷……不管怎么说，二中还算是校风良好的学校，夏瓷在这里不会学坏。他打算这个星期打听打听，这个城市还没有别的好学校。但是没找到别的好学校之前，只能让夏瓷继续留在二中上学。
七十九中……一听这数字，王不负都不敢想象那里是什么个样子。那样的环境，夏瓷不一下子学坏了？
但他现在是交不起这4000的。王不负怕陶老师不好好待夏瓷，直接地道：“我不管这钱给谁。这四千块钱，我一周之内绝对会交的。但是，要是我家瓷瓷这个星期受了委屈，那我还真就不给了。不但我要去找教育局，还要去找媒体，就说我因为没交学校摊派的乱收费，所以我家瓷瓷被老师报复。你怕不怕？”
陶老师有些发慌，都是平头老百姓，没什么背景，怎么不怕主管领导？怎么不怕媒体？她有些后悔自己过来耍这威风了，弄得自己下不来台，又没什么好处。
她灿灿地干笑道：“我一向对学生一视同仁，你放心吧。另外助学费的事情其实不归我管，你到时候去找教导主任。”
“行。”王不负点点头，对夏瓷说道：“去上课吧。我下午来接你。”
“谢谢你，守护灵，长公主很开心。”夏瓷抬头，对王不负微微一笑，转身向校门走去。
陶老师不好意思再待在这了，追上夏瓷，悄悄问道：“他是你哥哥？”
毕竟要是父亲的话，王不负有些太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