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瑶不想哭——情况不明,她哭楚王多晦气?
她紧紧咬着唇,让嘴唇的痛苦分散心里的痛苦。
突然门开了,紧接着是淑玲进入。
暖秋见是淑玲,激动道,“淑玲!”
淑玲看向暖秋的眼神多了歉意,“……嗯。”
“能……帮我们解开绳子吗?”暖秋试探着问。
淑玲尴尬地撇开视线,“如果你想如厕,我可以陪你去。”换句话说,不能解开绳子。
陆云瑶开口,“扶我坐起来。”
“……”
陆云瑶这口吻,丝毫不像自己被绑住,反倒像平时大小姐使唤丫鬟。
淑玲扶陆云瑶坐了起来,在其身后垫了个垫子。
“给我拿水喝。”
淑玲又拿来水,慢慢喂陆云瑶喝下。
“把暖秋弄出去,我单独和你说。”
暖秋急了,“小姐,为什么要赶走奴婢?”
“没有原因,就是要赶。”
“……”
淑玲听话地将暖秋抱了起来,搬了出去,关了房门重新回来。
见没了人,陆云瑶便道,“淑玲,自我们认识到现在,已三个月有余,你认为我对楚王的感情如何?”
“……”淑玲垂下眼,“小姐对王爷,忠贞不二。”
虽然陆云瑶与太子谈笑风生,与二皇子深夜见面,但是淑玲却知晓陆云瑶对楚王的感情,这种“知晓”并非用眼睛看,而是用心感应。
陆云瑶点头,“那你说说,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淑玲沉默。
陆云瑶挑眉,“楚王……不,是墨沧澜那家伙向你下达的命令,只是让你逼着我和顾世子完成大婚,甚至于让你终身监视我,不让我离开昌盛侯府半步吧?”
淑玲微惊——在她的印象里,陆云瑶虽不是乖巧的女子,但无论背后多么不愿意、多么抗拒、甚至于偷偷用小手段,但在王爷面前却依旧恭敬有加,便是说个话也带着“您”字,今日也连名带姓地称呼王爷,实在意外。
陆云瑶冷冷道,“不用惊讶,我陆云瑶可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小女人,之前不在言语上对他冒犯,是因为看不上过嘴瘾的行为:有能耐就真让对方受损失,骂上几句有什么用?敌强我弱,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但我嘴上恭敬可不代表心里恭敬,或者说,之前无论他怎么对我过分,还都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今日,到底线了,我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想听我骂你家王爷吗?一个时辰骂句不带重样的那种。”
淑玲急忙回答,“等等小姐,正如您所说,王爷对奴婢下达的命令只是强迫您与顾世子成婚,更在昌盛侯府监视您。”
陆云瑶点头,“命令里可没说,不能把前线发生的事告诉我吧?”
“……是。”
“那你知道怎么做了?”
“……”
“淑玲你听好,我知道你奴性大、你可以无条件效忠你主子,但我告诉你,效忠归效忠而不要愚忠,你应该能分清怎么做对你主子有利,怎么做对你主子有害。”
淑玲刚要反驳,陆云瑶却再次打断。
“别和我说你家主子运筹帷幄、神机妙算,你家主子是人不是神,如果他真有那能耐,现在能被逼到让自己女人嫁别人?世上人无完人,还有一句话叫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陆云瑶不算睿智,但脑子里还勉强有上下五千年的沟壑,你不用懂上下五千年是什么意思,你只要老老实实把前线发生之事告诉我,我自有判断。如果真认为无药可救,那我还真就安安心心嫁给顾世子,左右人家有颜有钱,我不亏;如果我认为还有救,不妨救救你们家那愚蠢可笑自以为是的楚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