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关瑶惊讶了下,跑上前去:“夫君怎么来了?”
裴和渊伸了臂稳稳接过关瑶,却又随即扶了扶额,低声道:“头有些泛晕。”
“夫君是醉了么?”关瑶抬起手背贴了贴裴和渊的额头,随口问了句:“那爹爹可还好?”
裴和渊不说话了,握住关瑶的手后,微微抿起嘴看她。染了三分酒气的眸子带着水气似的,似在控诉她不多关心自己两句。
关瑶微赧,轻声问:“那咱们要回府么?”
裴和渊想听的明显不是这句,闻言语气寥落:“岳丈大人再三说了,让你我用过晚膳再回。”
顿了顿,又恢复温儒模样,恭敬对纪氏道:“岳丈大人醉得眼睁不开了,还请岳母大人前去照顾照顾他老人家。”
听说父亲醉成这样,关瑶呆了呆。
她爹爹的酒量她是知晓的,即使是头茬儿喝到胡言乱语了,也还能再挨个几轮,今日怎么这么快便醉倒了?
看了看说是头晕却眼神分外清明的裴和渊,关瑶不禁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想离她太久,才猛灌她爹爹。
察觉到关瑶在看自己,裴和渊悒郁的眉目才展开了些。
他侧了侧身子,歉声对纪氏道:“是小婿之过,明知岳丈大人早便饮了好些酒,还未能劝住他老人家……”
纪氏摆摆手:“不怪贤婿。我平时不允那老家伙吃酒的,偶尔许他一回,他吃起来便难停,逢了高兴事儿越发舍不得停杯。你既也醉了,还是先歇会儿吧,我去让人熬醒酒汤来。”
待纪氏走后,关瑶便领着裴和渊进了自己嫁前的闺房。
从前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清冷郎君,现下却连她房里的一把金算盘,也要摸着掂掂手。
裴和渊随意拔弄着那算盘珠子,发出“塔咑”的声响。
郎君骨架流畅,骨肉匀称,白如玉,劲如竹。转动时,甚至能看到他腕侧微显的青筋。
连筋都生得比别人的好看。
正是看得两眼发直间,闻得裴和渊问了声:“娘子喜金?”
关瑶滞了滞。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普天之下,谁不喜金?
就算那些嘴头说着阿堵物的腐儒,实则见了金银眼珠子也是要向外鼓上一鼓的。
还道裴和渊是在调侃自己喜这俗物,关瑶便反问道:“夫君不喜?往后若有个蹭蹬之时,指不定还要靠我这些金银俗物呢!”
这话,引得裴和渊侧目望来。
关瑶便梗着脖子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