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瑶的力气被抽光,就连这样扭曲森然的话也缓解不了她的呆滞僵冷。
这个他出现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万事已无转圜的余地?
所以她最终,还是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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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瑶没有搬回东宫,接下来的日子,她始终被半幽禁在那偏殿之中。宋韫星的下落她压根不敢问,生怕引得那人再度情绪波动。
裴和渊偶尔来看她,偶尔留下来与她过夜。
在那殿中,关瑶有时能听到路过的宫人私下讨论着宫里的事,道是自从太子殿下宠爱的女子死于祭典之后,太子如今也和天子一般开始疯疯癫癫。
只与天子不同的是,太子如患失语症一般,整日整日都不说话。不上朝不与人交流,若有人唤他,他便会抬起黑泠泠的眸子,将人盯得发毛。
而夜间,偶尔也能碰见他游荡的身影,目光涣散无神,对旁人的唤置若罔闻。
自打太子殿下浑噩,先前争回的权柄功亏一篑,朝政全被太后娘娘把持着,太后娘娘日日红光满面,更有女帝之风范。
人人皆道这大虞皇宫阴胜阳衰,个个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讨好太后,且猜测太后会否干脆换掉太子,另扶一个听话的宗室子上位。
各色言语与猜测纷纷纭纭,只有关瑶知晓裴和渊,定然在谋划着什么。
而果如她所料,过后的某个夜晚,裴和渊轻轻捏着她的后颈,笑说道:“娘子。我给你寻好了认亲的人家,到时你便能以大虞贵女的身份嫁给我。咱们夫妇相得,今后……再不会有人能拆散你我。”
关瑶微微退开:“你要做什么?”
“娘子不妨猜上一猜?”裴和渊目光锁住她:“我相信娘子对我已有足够了解,定能猜到我想做些什么的。”
关瑶眼皮跳了跳:“你要……除掉太后与陛下?”
“你也瞧见那老妇有多狠毒,而我那好父皇,真真已成个不人不鬼的模样。疯成那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我帮他早死早超生,何必留在人间白受罪?”裴和渊揽着腰把人提到身边。
关瑶挣扎道:“我劝不动你是么?起码陛下……”
裴和渊屈起手指敲了下她额头,虽没有说话,态度却已然很是明显。
关瑶心中泛起氐惆。
白来一趟,还把自己给折了进来,她可真是好样的。
翌日用完午膳后,关瑶难得被允许在那殿的中庭走路消食,待行到某段墙根时,忽听到在外看着的宫侍有些紧张的声音:“陛下,陛下怎来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