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们面面相觑,鸦雀无声,心里都起来质疑。
至于崔耕自己,这时候也意识到不对劲了。貌似自己一时冲动,从荒唐大梦中抄出来的这首诗,既不应情,也不应景儿啊。
妈的,冲动真是魔鬼,这可咋办?
该怎么扯个谎,把这事儿圆过去?
“哈哈,好诗啊,好诗。崔县令此诗,才华横溢,字字珠玉,实乃千古之绝唱!”
忽然有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崔耕循声望去,不认识!
这是个身着青衫的年轻人,看年纪不到二十岁,眉如弯月,目似春水,冰肌玉肤,面赛冠玉,要不是有两撇小黑胡,人们恐怕会认为是哪个美貌的小娘子女扮男装呢。
摄于“崔飞将”的名头,人们一时间不敢对崔耕说三道四的,但对这小伙子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当即有人阴阳怪气道:“你小子也懂诗?”
俊美小伙子微微一笑,点头道:“对于别的诗,在下不敢妄自品评。但对崔县令这首诗么……嘿嘿,在下认得了第二,天下就没人能认第一!”
“哎呦呵,好大的口气!”那人揶揄道:“难不成你比崔县令自个儿还懂这首诗?”
俊美的年轻人点头,“然也!诸位有什么不服气的,尽管向在下提问,看能不能难得倒我。”
“好,那我问你。这首诗的前两句,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现在明明是夏天啊,为何崔县令要说“秋尽”?”
俊美年轻人道:“这位兄台,你光关注“秋尽”了,就没想想“草未凋”?”
“什么意思?”
“‘草为凋’是当前之景,大家都看到了。至于‘秋尽’么,则是崔县令心有所感,并非写实。”
说到这里,那俊俏年轻人目露怜惜之色,道:“别忘了,长安城的案子还没了结呢!诸位在此寻~欢作乐,可曾想到崔县令心中的苦楚?这句‘秋尽’,说得就是此时崔县令的心境——秋日刚过,寒风凛凛,凉澈骨髓!”
“嗯,有道理啊!”有人鼓掌叫好道。
“秋尽,草未凋。前者为虚,后者为实,虚实相合,道出难言事,崔县令实乃诗歌大家啊!”
“我等只知和崔县令一起享受这无边美景,却忘了崔县令如今前途叵测,还要一个年轻人来点醒,实在是惭愧啊!”
……
人们窃窃私语,大部分人都被那年轻人说服了。
不过,一样米养百样人。
待人们的声音渐低之后,仍有人不服气地道:“就算前两句解释得通,这二十四桥,又作何解释?”
俊美年轻人云淡风轻地一笑,道:“这就更好解释了。崔县令刚才说得明白,可以把保障湖卖给大家以建别院。难不成诸位都那么吝啬,光想着修别院,就不想为保障湖修桥了么?崔县令说‘二十四桥’,指的是未来,而不是现在。”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看崔耕的眼光越发热切起来。
心思敏锐的商贾想着——完了,这保障湖的价格,还得在今晚的基础上,继续往上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