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交换比也太悲惨了,郭恪赶紧令羽林军撤了下来。
崔耕叹了口气,对着城楼上高喊,道:“敢问是何人守宫城?将军指挥有方,本相甚是佩服啊。”
“多谢崔相夸奖,末将真是愧不敢当。”一名六十来岁,精神矍铄的老者,显出了身形。
崔耕还真不认识这老头,道:“敢问您是……”
“末将张仁愿。原为并州大都督府长史,现在被陛下任命为左屯卫大将军。末将一直仰慕崔相的威名,可惜一直缘铿一面。想不到,你我二人竟在这等情形下相会。”
“啥?你就是张仁愿?”
崔耕的心里当时就凉了半截,当世五大名将之一,就有人家张仁愿这么一号啊。
甚至当初他修三座受降城,占了突厥人老巢的主意,就是抄袭人家张仁愿的创意。
崔耕干笑一声,道:“原来是张将军!张将军的大名如雷贯耳,本相也一直想和你见上一面,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想不到啊,相王竟把将军调来守宫城了,真是有些大才小用。”
“哪里,崔相误会了。今日末将入宫述职,与陛下言谈甚欢,以至于天色已晚,无法出宫,才不得不留宿宫中。结果,整好赶上崔相领羽林军发动叛乱,才不得不临危受命。”
“叛乱?好一个叛乱!”崔耕沉声道:“看来,张将军是铁了心,要效忠相王了?”
“陛下有仁君之风,仁愿得遇明主,自当为其效力。”
其实,崔耕也没指望,三言两语就说得张仁愿“弃暗投明”。要是那么朝三暮四,他也称不上什么名将。
他之所以要对话,主要还是为了瓦解守军的士气。
崔耕道:“好,既是各为其主,崔某人也不多说。只是,张将军你想过没有,就算你事先把万骑撤入宫城,守宫城的也不过是一万多人。本官手下六万羽林军,兵力是你的五倍。刚才之所以进攻受挫,不过是没有攻城器械而已。这里离皇城的工部库房不远,待我取了攻城器械,大军押上,玉石俱焚,张将军可是悔之晚矣!”
“哈哈哈!”
张仁愿仰天大笑,道:“崔相的计算也不算错。不过,很可惜,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漏算了一点呢。”
“漏算?本官漏算什么了?”崔耕面色骤变。
“你漏算了南衙府兵!”
“我当是什么呢,六万南衙府兵,战力不强,不足为虑。”
“不,崔相又想错了。”张仁愿伸出了两根手指,道:“其一,南衙府兵,不是六万而是七万,因为刚多了一万安西军。其二,南衙府兵虽然战力不强,但有安西大都护郭元振执掌,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啊?你说什么?郭元振到了?”
“不错,正是!”
说着话,张仁愿一使眼色。
顿时,宫城之上,三支火箭飞空。
“冲啊,杀啊!莫让崔耕跑了啊!”
“斩杀崔耕者,赏黄金万两,封楚王啊!”
“奉郭都护之命,陛下的旨意,南衙府兵特来平乱!”
……
事到临头,崔耕反而出奇地冷静下来,笑吟吟地道:“口号倒是喊得挺吓人的,这是想把本官吓跑?没那么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