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牵机之毒?”贤璟面色骤变,语带慌乱。
玄昉却不理他,扭头转向围观的百姓,道:“现在贫僧就跟大家解释一下,什么叫牵机之毒。此物原产于大唐,所需原料十分珍贵稀有,一剂的药量价值千金。”
顿了顿,待百姓们消化了如此惊人的消息后,玄昉才继续道:“此毒如此昂贵,其药方却在民间不断流传,那当然是有原因的。其原因就是:此毒无色无味,下毒之后,非常不容易被人发现。更关键的是,此毒堪称暗杀之宝,发作是在被人下药的两天之后。想不到啊,此宝竟然被贤璟师兄用到了贫僧的身上。”
“什么乱七八糟的?”贤璟道:“你都说了此毒是无色无味了,又怎么光看一眼,就知道我在佛水中下了牵机之毒呢?”
“两个原因。”
说着话,玄昉伸出了两根手指,道:“其一,贫僧的弟子法进已经于昨日与贫僧取得了联络,他手里有你侵吞寺产的证据,贫僧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就猜测你这为宫子太后举办的祈福法会,恐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其二呢?”贤璟问道。
“其二,贫僧在出使大唐之际,通过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了大名鼎鼎的《金乌玉兔集》。触类旁通之下,我的佛学医学的造诣都大有进步。我若是有心,酒内暗藏牵机之毒,绝对能够发现。”
“哈哈哈!”
贤璟和尚,心中一阵绝望,接连干笑了几声,才死鸭子嘴硬道:“一派胡言,完全是一派胡言!玄昉和尚,你指望,三言两语就败坏本座的声誉?简直是痴心妄想。”
玄昉和尚指着被封起来的那坛酒,针锋相对道:“贫僧到底是故意污蔑贤璟师兄,还是贤璟师兄死不认错,我说了不算,您说了也不算,得这坛酒说了才算。待到了平城京,在天皇陛下和群臣的面前,大家验过了这杯酒是否有毒,自然真相大白。”
“你……你……”贤璟猛地一甩僧袖,道:“你若有信心的话,尽管去验。本座清者自清,不惧你验看。”
“那是最好。”
玄昉和尚没再理贤璟,转而看向鉴真,冷笑一声道:“今日贤璟欲借祈福法会之际,暗算贫僧,鉴真大师也参与了这场法会,但不知您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嘿嘿,您如此做派,又有何面目统领扶桑佛门?”
鉴真和尚这时候也是心中一阵慌乱。
不过,他毕竟是大唐来的有道高僧。往常他在其他法会上遇到的各种状况多了,早已学会了随机应变。
当即,鉴真和尚也不辩解,双手合十,高深莫测地道:“阿弥陀佛,玄昉师兄严重了。事到如今,贫僧就送你一句话吧。”
“什么话?”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该报的都报。”
其实这话就是两头堵,甚至是多头堵。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事,都可以用这句话解释。
玄昉和尚也是在大唐经过见过的,冷笑一声道:“莫说得这么含糊,您就解释解释,到底要怎么才算善恶到头终有报?”
贤璟不耐烦的插话道:“那还用问啊?必是你玄昉无缘无故地污蔑本座和鉴真大师,定会遭天谴。”
“哦?是吗?”玄昉耸了耸肩,道:“贫僧不和你这将死之人辩论,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
……
出了这么一场大变故,祈福法会也就草草了结了。
法会结束后,贤璟没回自己的住所,径自和鉴真一起,回到了轻风客栈。
把店主横路木二打发出去,贤璟迫不及待地道:“那酒坛内装的恰恰就是牵机之毒,等玄昉将此坛送入平城京,交于天皇陛下和群臣,可就全完了。鉴真大师,您可一定要想办法,救我一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