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客栈在内,汉阳城所有建筑都遭到了严重的毁坏,就连号称石材里最坚硬的金刚岩堆砌的城墙,也是让冰矛扎了个不堪。
于是今天整座汉阳城都陷入了忙碌,主要工作是修补城墙,尽管这种时候根本没必要担心战争出现,但城墙的体面某种意义上象征着朝廷的脸面。此外,有些出得起价码的财主以及势力,也能请官府的工队帮忙修缮。
官府的人力,官差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是活下来的平民百姓无比积极的加入到工队里。
不是因为团结,也不是因为集体荣誉感这种在饥饿面前微不足道虚无缥缈的东西,单纯是因为给朝廷做工有饭吃。
虽然酬劳顶多不过一碗能当镜子用的稀粥,加上两块杂粮饼。
何辰无须等待客栈修缮,直接退房动身去了汉阳城靠江的驿馆。路上有大批车队托着昨夜不幸死在冰矛下的人出城,看样子城里比山野乡里活得尚且滋润些,再苦,却也没苦到同类相食的地步。
或者,那些尸体之后会以另外的样子再被拉回来?
何辰没有精力好奇,即使怜悯,站在他的立场上,早些找到温半雄也比这时候多管闲事强一万倍。
“解决了雪地狼王,这场灾难自然就随之平息了。”回首凝望生存依旧的城池,何辰叹息一声便上了船。
在寒帝的幻境中,他始终是孤独的,一心一意谋求自己通过考验打破幻境的出路,顺便为这幻境里亦真亦假的生灵积德了。
所以再多的感慨,终究注定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足与人道。
“小哥,一个人呐?”
何辰独自站在船沿,没想到竟有人过来搭讪。
搭讪的若是个水灵灵的妹子也就罢了,但偏偏是个牛高马大的糙汉子。当然仅仅如此的话也无所谓,恶心就恶心在,那壮汉脸上分明挂着挑逗意味,眼里满满不加掩饰的银光。
何辰顿时黑脸,不客气地道:“死断背,离老子远点,老子对那种事没兴趣!”
壮男嘿嘿一笑,被看出了意图,说话便更直接起来:“小哥不要这么生硬嘛,就当交个朋友,看小哥的打扮也是江湖人,多个朋友多条路的简单道理不会不懂吧?来,咱先互相交换个名字,我叫木婉儿,听着很秀气对不对?”
木婉儿……
何辰忍着冲动没当场对其施暴,多好的名儿啊,就这样被糟践了。
“小哥你怎的不讲话?莫不是在害羞?”大汉继续自说自话的对他进行着骚扰。
“滚!”
何辰一声暴喝,无比的嫌弃与极度的厌恶明晃晃显露在脸上。
即使如今羽翼未丰,有些时候需要隐忍,却绝对不是在这种时候。特么在幻境里还能让自己憋屈着,那就不是他的性格了。
“小哥还挺暴躁,我喜欢!”
壮汉露出几分狠戾,道:“敢孤身一人坐上去北方的船,想必你也有些本事,但你也别忘了,这满船的人都是去北方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能耐!”
何辰唇角向下撇着:“那你想怎么着?”
壮男冷哼道:“跟我去我的舱里,乖乖的,让老子开心自然好说,否则……”
“我否你个血妈原地爆炸!”何辰不待他哔哔完,抬起手嘛咧着便赏了他个满地找牙。
随手一挥过两千斤的力道,就算壮汉紫血境界,也是被这记巴掌扇得好受,脸先着地撞上甲板,好半晌才缓过劲来,晕乎乎地爬起身:“小子,你今天死这儿了!”
撂下狠话,他便匆匆冲进船舱,用地球上的某地方言话,大概是去摇人儿了。何辰并不阻拦,继续靠着船沿安静享受海风拂面。
这艘船上,除了他自己是找不着路两眼一抹黑才选择的这种效率低下的交通工具,还能有几个开元境以上的强者?
别说开元境,就是道种境也看不上乘船的速度,所以何辰不会在意,哪怕整艘船里的人都是对方一伙的,也无法伤他半根寒毛。
然而他在那儿站了足足两个时辰,也不见壮男带着同伙出来报仇,不知是何缘故。
……
船走水路从江流进了海域,航行两天一夜,抵达北方港口。
下船的时候何辰恰好从人群里看到那个壮汉基佬,后者脸上余肿未消,发现有人看着自己,与其目光对视一眼后便灰溜溜躲进了人潮,敢情也是个光杆司令,撂狠话纯属为了装比不让面子上太难看。
“切!”
何辰忍不住被逗笑了,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北方六国较齐云国地小人少,皆属于不同名族,各自以王室大姓万俟、拓跋、赫连、慕容、澹台、耶律为国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