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十四倒是没什么反应,这事左右不是他闹出来的,谢清欢能自个儿解决最好。他一脸平淡地对谢正道:“若是我误会你了,我很抱歉。”
谢正哼了一声,看着谢清欢冷淡道:“你不觉得,我们是来跟你争夺资产的?”
“争夺?”谢清欢笑着一摆手,“都坐吧,别站着了,要不要换茶?”
“不用。”
见众人都目光灼灼都看着自己,谢清欢慢腾腾道,“谢家这些资产都是有名有姓的,之前属于我母亲,现在归我所有,合理合法。你们打算拿什么来争?我已经成年,有着完全的自主能力。现在也不是古时候,嫡支独女会被强势的旁亲所欺。”
“这么简单的道理,就连我这个没怎么念书的人都知道,你们会不清楚?”她顿了顿,又道:“若是我有个什么不测,或者干脆没了,你们要来争还说得过去。再者——你们的表情、动作、语言都太生硬了,憋着的一口气还让谢十四给泄了。不是影帝,在我面前秀演技是有风险的。”
这话成功地让谢正的脸一黑。谢清欢说的没错,他们都太生硬了,别说是谢瑜,就是他,也不常干这事儿。他是真想要那些古董跟字画的,值多少钱另说,收藏在自己家里也颇有面子。
这中间到底有几分是担心谢清欢把这些东西败了,只有他自己知道。
至于沈慧敏,她跟自己还真不是一路的。作为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又是市长之女,从小到大就没为钱操过心。娇弱敏感,她平日就是这个调调,谢君就好这口。
谢正不傻,第一时间就想明白了,谢清欢不在意他们,分属于她的东西肯定是不行,但她不介意他们来看,她是想把这事揭过去的。
谢正也知道,谢清欢有这想法也很正常。谢持静跟谢持节都是天才型的人物,成名成才都很顺畅。珠玉在前,谢清欢就算资质再好,也被衬得灰头土脸,更何况现在还看不出资质,只知道她愿意学。
谢家的声望摆在那里,谢持静跟谢持节是因为自身才能让人高看,谢清欢如今还什么都没有,撑不撑得起谢家都两说,自然要多依仗他们。
谢十四这时候已经站到了谢清欢身边,看一眼谢正的表情就知道这厮又在脑补了。这人自从当了官,学识上毫无寸进不说,之前进行着的课题也荒废了,只有这脑补的技能越来越强悍了。
真想扒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进了水。
这事不咸不淡地翻了篇,中午谢清欢留几人吃饭。
吃完饭,谢正等人立刻起身告辞,谢清欢并没有强留,只是与谢十三一起将几人送出门。
谢十三一手关门,一边问道:“你真觉得他们不是来争产的?”
“我没见过这么争的。”谢清欢轻描淡写道,“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想要那些东西,准备不足倒是真的。这便罢了,决心还不坚定,完全没有豁出去的气势。”
“又不是要拼命,还豁出去……哎,这事儿我都闹不明白了。”谢十三摇摇头,“大概是我想太多?”
“可能,是我太没用了吧。”谢清欢站在青石板的小径上,略仰起头看向蓝色的天空,“我若是像母亲或者舅舅那样,学识品性皆让人放心,他们甚至都不会有来争的想法。”
任何时候,处于任何时空,自身强大都是颠扑不破的道理。
藏书楼的藏书非常丰富,并不是只有古籍。四书五经这些大雍也有,只有各朝历史是完全不同的,为了不至于两眼一抹黑,谢清欢下午就泡在藏书楼,翻阅那些成卷成套的史书、文献以及现代学者对其的解读。
谢十四依旧在争分夺秒如痴如醉地抄书,间或抬眼看看坐在一旁安静看书的谢清欢。谢清欢手上这本是全古言的,没有加任何注解,她似乎看得很流畅,也不知道她到底看没看懂,反正翻书的频率挺规律的。
谢持静的女儿,谢持节的外甥女,真是让人期待啊。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看史书果然比看道格拉斯家的族史要有趣多了,谢清欢放下书,活动了一下身体,叫上谢十四一起去用餐。
晚上没事便在书房练字,路子允打来电话,她就把白日历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路子允也挺无语。这些人瞧着也不是临时起意,怎么做出来还是这么没成算?转念一想,又觉得谢子玉这名字耳熟:“谢子玉是新任的守护者?”
“嗯,谢正他们好像挺忌惮他。”谢清欢道。
“那是自然。”路子允终于想起来了,“算起来,谢子玉在血缘上比他们跟你要近一些,他的母亲是岳母大人的表妹。”
“还有这层关系?”谢清欢有点诧异,谢子玉看到她可是一点儿都不亲近。
“表姐妹之间,也并不是都那么亲近的。”路子允微微一笑,“何况,谢子玉的母亲去得挺早,岳母大人又常年在国外,关系自然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