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姚婉婉也没有想到,自己焦急的等待了一天,等到的竟然是这种让人伤痛欲绝的答案。
这可如何是好,这么多年以来,莫不说吃这么重的苦,就是平日里训斥几句,姚婉婉都会拿捏分寸,生怕孩儿受不了,现在将军这样做,这不是活活要了他的命吗。
大武最怕黑了,而且这么冷的天,偌大礼堂里只留他一人,他那么金贵的身骨真么能熬得过这漫长的冬夜啊。
姚婉婉越往下想,越胆战心惊,她真的害怕大武顶不住压力,在礼堂里发生点什么,那她此生便要追悔莫及了,想到有这个可能,姚婉婉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恐惧,对着旁边的嬷嬷道:“本夫人要见将军,你们快快过来扶着。”
眼瞅着姚婉婉真的就要下地,那嬷嬷和秀云赶紧跪倒在姚婉婉脚下,阻止姚婉婉的腿着地道:“夫人,您还生着病呢,不能出去,再说了,大公子是将军亲生孩儿,父子哪有隔夜的仇,就算是将军当时再怎么生气,过后也不会真的为难大公子的。”
“这次不一样,你别拦着我了,今天我一定要见到将军。”说着姚婉婉便打算下地穿鞋,现在什么也挡不住她要去见孩儿的心,说什么也不能今天晚上留他一人孤零零的在礼堂受罪。
秀云在一旁,努力劝慰道。
可是无论他们好说歹说,姚婉婉也不听,非要去见将军,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几个人的声音,门外侍婢压低声音道:“夫人,有人找您说有要事禀告。”
姚婉婉陡然停止了闹腾,声音疑惑却还是答应道:“那就让她进来吧。”
才说完,就见一个侍婢打扮之女跪倒在了姚婉婉身边道:“见过夫人。”
“听说你要见我,什么事情?”姚婉婉细细打量了一番地上跪着的侍婢,大将军府虽然侍婢众多,可是自问姚婉婉还是认识不少,可是现在跪着的这个,姚婉婉着实没有什么映像。
只听得那侍婢道:“夫人,小人是在礼堂里当职,今日,送大公子过来的人叮嘱说,在大公子真心悔过之前,不准给大公子进食,这是大将军的命令,我们都是做下人的,将军命令自然是不敢违抗,可是不曾想,外面天气一变化,大公子耐不住礼堂里的寒冷,竟然生病了,所以才让小人来找找夫人您。”
姚婉婉一听宋大武生病了,心里万分着急,可是为了避免中人圈套,姚婉婉还是冷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侍婢也不辩解,只是缓缓将手伸进袖口里,拿出来一张藏得极为隐蔽的信道:“大公子就怕夫人您不信小人,所以写了这个。”
老嬷嬷赶紧起身,接过那小人手里的东西放到姚婉婉手里。
“夫人,小人像看守撒了谎,才被看守放出来,所以不能在外面待的时间太长,要不回去不好交代。”看着信安全放到姚婉婉手里后,那侍婢才缓缓松了一口气道。
姚婉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示意秀云去送送那侍婢,秀云自然知晓此番姚婉婉是什么意思,快步来到那侍婢面前,扶起跪在地上的侍婢:“这是给你的。”说罢,秀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出了一包东西,递到那侍婢手里道。
那侍婢刚开始还不肯收,最后见秀云执意要给,便怯生生将秀云递上来的袋子藏在心怀里,转身走了出去。
可是眼见那侍婢才走了出去,姚婉婉快速打开已经被她攥成一团的信,但是让姚婉婉震惊的是,那信里竟然是宋大武用血写成的几个字:“额娘,我不要在这里!”
“没错,这就是大武啊,大武一定是在那里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才会这样,一定是,一定是……”姚婉婉像是魔怔了一般,嘴里念念叨叨,却都是对宋大武的担忧,听得不免让人有一丝伤感。
最后姚婉婉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把抓着秀云的胳膊道:“秀云,我等不了了,我把我的令牌给你,你就说是我的命令,今天一定要让大公子离开礼堂不可。”
“夫人,这样做恐怕不妥,您先定一定神听我讲。”秀云是姚婉婉最信得过的一个侍婢了,无论是头脑还是办事手段,都不似其他宫女所能比的,所以,这么多年以来,还颇受姚婉婉信赖。
说罢,秀云靠近姚婉婉,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低低说了几句,就见刚刚还一副焦急样子的姚婉婉脸色逐渐平静了不少,最后微眯着眼睛仿佛下定决心一般道,“秀云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了,一定要给本夫人干的漂漂亮亮的。”
三更时。
大家正酣然入梦,突然有人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听到声音的奴才侍婢们迅速穿戴整齐之后,跑出去救火,一时间,一向井井有条的大将军府顿时陷入了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