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家里很穷,兄弟姊妹又多,便到外祖父家里做了上门女婿。
外祖父自然高兴,倾尽所有帮助父亲凑足了做生意的资本。
父亲婚后不久,便揣上这笔钱来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洛城做生意。
父亲在洛城的生意越做越大,还在洛城娶了当地的豪门大户吴家的女儿,做自己的正房太太,把乡下的母亲忘得一干二净。
这四年,外祖父过世了,母亲才带着江淼淼来到这洛城寻找父亲。
一心想见到自己丈夫的母亲,看到这样的结果,当场就气得吐了血,本来就羸弱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
乡下消息闭塞,父亲中间也回去过几次,都不曾提起在外面的事情。
突如其来的打击,即使江淼淼得了外祖父的真传,也没能医好母亲的病。
母亲身体上的病她可以治,心里的病永远无法痊愈。
父亲忘恩负义,不但欺骗了母亲,还辜负外祖父的厚望。
在母亲病倒的这四年里,父亲不曾找过她们,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江家现在的江太太更是在母亲初来乍到之时,对母亲百般凌辱,还将她们赶出了江家。母亲骨气使然,不肯再与父亲和江家有任何的瓜葛。
她不一样,她是来江家替母亲讨债的。
在梳完两条光洁的长辫子之后,江淼淼看了看桌子上的红丝带,伸手将其系在了发梢处。
这是当年父亲送给母亲的定情信物。
当年,他没钱,母亲视这样的红丝带为挚爱珍宝。
梳洗完毕,已经有下人站在房间门口唤她下去。
父亲江城志,在客厅等她。
江淼淼将身上浅灰色的过膝棉旗袍拉了拉,眼睛似黑夜里的夜明珠一样明亮,有些兴奋和冷寒,唯独没有害怕。
下人走在前面,她慢慢的走在后面,在即将走到尽头的楼梯口,她看到了父亲江城志。
偌大的一楼客厅,全部是按照西式的风格装修,豪华奢靡,都是英国进口的家具。
特别是客厅的那盏高悬的水晶吊灯,霸气华丽。
江城志坐在豪华的沙发主位上,左拥右抱,精致修饰过的八字胡须,彰显着他此时的身份今非昔比。
玄色的西式马甲,套在昂贵的黑色衬衣外面,国字脸上闪烁着老练而沉着的光芒。
他们才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江淼淼在心底泛起了冷意。
看到了江淼淼,靠在他怀里的一个中年女人率先站了起来,冲着江淼淼微微一笑。
这是江城志在洛城八抬大轿娶回家的女人吴云,娘家也是洛城的商贾大户。
她笑容看起来谦和大度,眼睛里的光却是阴冷的。
吴云左右款摆了一下紧裹在身上的锦绣旗袍,将双手一拢,聚在胸间拉扯着深棕色的流苏披肩。
“淼淼,起来了啊。
真是难得,你终于回家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下,江城志将怀里的二女儿江雨蔓推开,略显不适的站了起来。
“是啊,淼淼,你姆妈说要将你接回来,我也是这个意思。
以前,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