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少,我老周这下算是栽了,您可得帮把手啊,您看,这小子完全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货,那嚣张的气焰,完全没把您放在眼里啊!”
周大彪头上缠着一圈绷带,腿上胳膊上打着石膏,要不是有几个没有散伙的兄弟扶着,他都上不来这荣华大厦。
此时看到一脸惬意的罗建安,周大彪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眼圈一红,顿时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嚎了起来。
这也不怪周大彪太没骨气。换了谁一夜之间被别人拿走多半的家产都会疼的睡不着觉。况且周大彪一向也是嚣张惯了的,自以为后面有副市长的公子撑腰,哪里吃过这种亏。这头一次见到能真的发狠的主儿,他可是打心眼里怕了。
虽然方子铮是恐吓居多,可是在九楼窗户上悬挂着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感受到了生命的可贵。不过在回过头来仔细想想,这个亏吃的,确实有点大了,差点都让手底下这群跟了自己三四年的兄弟们散伙了。
他思来想去,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对于罗家的做事风格,周大彪是有明悟的。
因为自己带出去几个罗家较为器重的精英级打手,却没将他们完好无损的带回来,这个事儿绝对讨不了好,说不准罗家会因为这个而将自己放弃。
可他却还有个扳回眼前对自己不利局面的杀手锏。
“那几个家伙,都是在冀南混的,我堂哥的人一出马,绝对把他们一网打尽。咱们现在,需要的就是震慑。”周大彪的声音透过那厚厚的纱布,有些瓮声瓮气的,听在罗建安的耳朵里,十分的不适应。
在原本就先入为主的对周大彪存了放弃的心思,所以,罗建安很心不在焉的敷衍着。不过,在听到周大彪的堂哥,就是那个小有名气的金威武馆的大师兄的时候,周建安的脸上笑了。
呵呵,还真是巧啊。
也许,可以利用一下。
“嗯,不错,进步了,老周什么时候也开始讲究策略了,难得啊!放心,你的事情,我们也有耳闻了,这不,正想着帮你出口恶气哪,你看你,伤成这样了还来回的跑什么,这不是让我们难做人么。行了,赶紧回去,这事儿,姓方的他们一家讨不了好。”
看到周大彪包的只剩下两只眼睛露在外面的那个眼神,罗建安会意的笑了,“这么着吧,我让陈光带人帮你把地盘弄回来,你看怎么样。”
“哎呦!安哥,我老周可多谢您了。您放心,我堂哥那边,我等下就去招呼。少不了他们的苦头吃,保准让他们知难而退。一帮工厂的工人,不就是那几个家伙串联的吗?把他们几个收拾了,这事儿,就算完了。咱老周看得透!”
“哦哈哈哈――你呀你,老周,哈哈,那就看你的了。”周大彪别出心裁的整了这么一出分析,倒是把罗建安给说愣了。妈的,这些还都是堂弟说给自己听,才明白的,这个家伙竟能看的透彻,操。这还是那个有jb没脑子的傻彪吗?罗建安本能的机械式笑了两声,倒是跟往日的马仔客套了一下,弄得周大彪内心窃喜。马勒戈壁的,要不是堂哥给自己出主意,老子哪里知道这些,想必堂哥在冀南也预备好了,不过他那个副县长的亲戚到底能靠谱么?
周大彪内心里半信半疑的将堂哥在电话里所说的给丢了出来,果然引起了罗建安的注意,这才底气壮了一点。在他想来,堂哥带着他武馆里的骨干们去弄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料想也不会出啥问题,当下便很费劲的用没打石膏的手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了,您就等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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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音像店里还在播放着最近比较流行的《走四方》,豪迈激昂的音调让刘黑虎几人心中豪气顿生。如同做了扶老奶奶过马路之后不留名的好人一般,有股隐隐的成就感,弄得几个家伙想要仰天长啸来表达心中的激荡,无形中,自己的形象仿佛也在短短的时间内扭转了,并且还拔高了一大截。他们的心里很美,而且这种成就感带来的美滋滋至少要在他们心中停留这么一阵子。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有理想,有抱负的好青年,虽然曾经的过往不甚精彩,而且还遭人误解,但他们也有坚持,也有自己的执着的追求,他们要维护上一代们的精神安逸。在他们的父辈们的精神家园遭受侵略的时候,他们义无反顾的,肩负起了那份沉甸甸的责任,即使面对强敌,即使敌众我寡,即使牺牲也在所不惜。
虽然外表上的不羁和桀骜容易让人误解,但并不妨碍他们内心里对正义感的追求。虽然他们心中的正义感可能是狭隘的,是带有私心的。他们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家,不容外敌。
其实他们四个,就是混混,但混混有时也想想做好人,尽管很多人不相信他们是好人。
刘黑虎呲着白板牙,张嘴便将啤酒瓶盖咬开,灌了一口进去。一个字,爽。
弟兄四个对视一笑,碰杯。
值了!
……
“虎哥,你当时紧张了没有?”
“滚蛋的,死老二。你姐姐才紧张哪?老子跟县长说话咋会紧张啊?除非是市长。”刘黑虎一听这话,顿时脸黑脖子粗的对着司老二的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双眼斜视,一张大黑脸上全是骄傲。
“哎!黑哥,你说那个方县长会给我们带来公道吗?反正我阙老三有点心疼我们那些资料,大家伙累死累活,跑遍了凤城四五家工厂才收集到的,多辛苦啊!”
“哎,哥几个,你还别说啊!咱黑哥那几个字确实有够嚣张的啊!写出来那个气势呦,比张飞还牛逼,哈哈哈!”
“滚你个驴粪蛋的,郭老四!别净天天炫耀你的高中文化,有能耐你咋不去上大学啊?”
“哈哈哈!”
四个穿着小背心,脖子上还挂着链子的粗俗汉子,其中还有一个秃头黑汉,一个骨瘦如柴,可谓是各有特色,此时,他们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惊飞了路边无数的觅食的小鸟、吓坏了无数接孩子放学的家长,引来白眼片片。
只可惜这种欢快并没有因为四个人的自豪而持续多久,就在这烧鸡铺子的遮雨棚下面就坐的四个年轻人,只感觉到眼前光线一暗,棚子外面,已经堵住了八九个凶神恶煞的年轻人,不是光头就是板寸,一个个身强体壮。
打头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光头,脸上靠近眉头的地方,还带着一块疤痕,更显的有些恶相,头皮剃得泛着青色,穿着小紧身的黑背心,可以看得到的满身腱子肉。
那老板刚要战战兢兢的去招呼,却被这打头的光头汉子给推开了,刘黑虎本能感觉到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