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自有自己的一套识人方式,他所认准的,基本上也都不就不离十。他在自己小子十来岁的时候就断定,这是个从政的料,以后在文学上,绝对没有啥进展的,果不其然,二十岁的大小子在大学一毕业就彻底了绝了自己在文学上的进步,从而一心在仕途上发展起来。虽然老爷子也没少支持,还能不时的指点迷津,利用自己身份加以援手啥的,可这最终并不时自己所期盼的那样。他想让自己的一身所学,还有所研究的这些古代文化精髓得以传承下去。
虽然一生为师,也教授出不少能给自己长脸的学生,可那些毕竟就是学生,不是弟子,更不是衣钵传人
老一辈的人,对于衣钵的传承,是相当讲究的。
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甚至都可能没有衣钵传人那么亲近。
对这一点,秉持最坚决的,当属学武的,有一个得意的衣钵弟子,那就相当于自己的左膀右臂,比亲生儿子那还要亲近一点,这万一有个踢馆啥的,这衣钵弟子那就是要去拼命的。
同样的,文学方面,一样讲究个传承,虽然并不像学武的那样敝帚自珍,但是能有一个值得自己悉心教导的,那也绝对是当宝贝一样细心的打磨,以免跟学武的那样,来个心术不正的,去弄个以武犯戒,文化人虽然不至于去开杀戒什么的,但是这历史上,留臭名的,绝对是文人占多数。
无论是学文还是学武,讲究的都是个根骨及心性。
方子铮的根骨天赋,已经得到了他的认可。他打心眼里断定,这小子,就是学这一块的料了。
虽然自己的绘画方面,方子铮一点都没有学,可还有自家孙女不是?
这家伙,十年之后,一个文学,一个艺术,珠联璧合,啧啧!
嗯,不对,没有珠联璧合。
这小子的秉性也不赖,至少懂得尊师和尊长,这让他甚是欣慰。
老爷子是越看越喜欢,隐隐的,心里还有时候犯嘀咕,这家伙,要真是自己孙女婿该有多好?
所以,如此喜欢的弟子,在自家坐了不到一个钟头,蹭着吃了一只烧鸡半个馒头,还喝了老子的半瓶子特供,直接就跑了,临走还不算晚,好说歹说的也要老头将剩下半瓶给留着,等他下次过来一次性消灭。可把老头儿给气坏了。
这他奶奶的,就一吃货。
吃干抹净就跑,都不带给主人家一点客套的。
这让老爷子相当不满,甚至都有点小心眼的赌气了。
奶奶的,去找胡市长,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能顶得上学习的?
为此,他在路上念叨了一路,都不大自在。
其实这老人的脾气就跟年龄成正比的,越活越小龄化了,稍有一点不顺心的事儿,还老爱发发小脾气,要是不顺着他们的心意来,还经常翻一下脸,让人哭笑不得。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年龄大了,见多识广,什么事儿都看的透彻,想的明白了,才会有这么多的云淡风轻、处事不惊。
老爷子虽然唠叨了,小心眼的骂了,但是心里其实也没怎么着,下次方子铮过来,一样该笑就笑,该骂就骂,看到方子铮的小礼物,一样会乐的眉眼开花。
到了周胜天这里,他都还没顺下心来,看到周胜天的时候,再看到他那张黑脸,更是左右看着不舒服,连连的打击。
不过,他听到周胜天如此说来,便也感觉到了一丝凝重。
“这回,估计要你也动一下了,你不是有当官的儿子吗?正好,弄出来溜一下吧。咱们俩也算是珠联璧合了。哈哈!”周胜天看着老爷子那脸,就高兴。他深知这老伙计的脾气,要让他去找自己的小子伸手,估计比登天都难,不过他就是要气气他。
郑田家在凤城的响当当是有两个因素的,一来是因为名气大,在文学界的辈分高,艺术成就比较突出,二来,则是他教育出来的那个好儿子,人家一说起来,就翘着大拇指,啧啧,你看人家,老子是文学家,儿子是位高权重。
谁料这正是郑老爷子的痛脚。无数次的仰天长叹,老子是想培养出一个搞学问的来,谁想到培养岔了,出了个变种。
虽然老爷子从来都不说,可他的心里却有些排斥政治,即便是自家小子如此位高权重,可他却从来都不曾要求什么,也许是固有的一种文人清高的思想在作怪,也许是自己心里那种对儿子走歪了路的一种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