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要叫霖霖!」白白叫道。
「抱歉了。」石虎是打定主意要帮熊熊,而且暂时没打算打扰夏逢霖,施了术法让白白直接叫不出声来。
白白还在不停地挣扎。
熊熊接着逼近小鹿,小鹿同样是乱跑,但这速度熊熊还不放在眼里。
「熊熊,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小鹿哀号,「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们难道会扯你后腿吗?在你的眼里,我们就那么没用?」
熊熊已经把小鹿綑得极为牢固,「对不起,我不曾觉得你们没有用,我只是有些事得独自去做。」
「他确实没有那样想你们。」石虎淡淡说道,也施了术法让小鹿没办法吵夏逢霖,「他想做的事确实只有他能做,连我也帮不上。」
两隻精怪还在挣扎,石虎却难得地又多说了一些话:「不要吵霖霖,霖霖好不容易能过上几天好日子,让霖霖好好跟纪云深谈恋爱,别总是操劳。跟我回去。」
石虎拉着两隻精怪回不知处。两隻精怪虽说是傻白甜,但想着只有熊熊留在苍苍家,被石虎强迫安静了这么久,大概也知道为什么了。
「熊熊他想夺舍?为何要这样?」白白不懂。
「不然你说,对我们来说,有更好的方法吗?」石虎淡淡回道。
「熊熊为什么不跟霖霖讨论?霖霖会有别的办法的。」小鹿说道。
「霖霖有他的办法,熊熊也有自己的想法,熊熊把霖霖当儿子疼,你们觉得熊熊会希望霖霖困扰吗?」石虎说道,「而且熊熊也不见得真能成功,如果苍苍爸爸是被射成蜂窝或剁成碎片,那身体根本没有办法用。你们现在去跟霖霖说,不就只让霖霖白担心?」
白白和小鹿都不讲话了,两隻精怪的表情都很凝重,像是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熊熊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们?」白白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小鹿接着说道:「对啊,先告诉我们,我们就不会兇他,我们刚才这样说他,他会不会很伤心?」
「先告诉你们,你们会抢着夺舍吧。」石虎说道。
小鹿和白白你看我、我看你,两隻都没反驳。
「但这样真的会添乱。你们自己想想看,要你们夺舍成功,变成苍苍他爸,在人类社会,是不是分分鐘都要被骗去卖?」
两隻的头垂得更低了。
石虎耐着性子说道:「所以先告诉你们有用吗?还不是得再綑你们,那不如先綑再说。」
被綑的两隻:其实确实有点道理……
「另外,他不会太伤心,也不会让情绪影响他判断的。」石虎回道,「好,我话说得太多,先睡了。你们两个好自为之。」
石虎说完话就窝在地上,闭上眼像是睡着的样子。
白白和小鹿互视一眼,他们都听懂石虎的话,不敢做什么会让熊熊或夏逢霖困扰的事,他们担心自身表现得太反常,霖霖明天一早来就会发现不对劲,乾脆把小说漫画全都拿出来,决定大看一整夜。
他们本来还悬着一颗心,但真正开始讨论起书本内容,两隻没多久就出现歧异,吵着吵着完全忘了该紧张。
小鹿不开心:「人鱼攻他不香吗?看人鱼压着人类这样那样,不愉快吗?为什么要人鱼受?!」
白白不顺心:「人鱼受才香啊!鱼尾play什么的不好吗?!我才不懂为什么这本要人鱼攻!」
闭着眼睛的石虎:……不能把书本交换着看就好吗?为什么要这样彼此为难?
*
夏逢霖何等聪明,他一早进不知处,看到三隻精怪都在睡,熊熊却不见了,心思一转,很快就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知道石虎虽然看起来在睡觉,但事实上约莫没在睡,只是闭着眼睛假寐,另外两隻小朋友睡得都翻肚皮了,那是真的累翻了,他轻手轻脚地靠近石虎,把石虎抱起来。
「白白和小鹿是怎么了?」夏逢霖问道。
「正常运转。」石虎淡定回道,知道霖霖会懂。
夏逢霖点点头,这两隻小动物肯定看整晚小说漫画加上吵架,最后不支倒地。
「他们没跟熊熊吵?」夏逢霖倒是纳闷这个。
石虎听到这句就知道霖霖知道了,也罢,他们本来就没有要瞒霖霖,他们只是不想要霖霖三更半夜被打扰,「吵了。」
「被熊熊武力镇压?」夏逢霖心里清楚。
石虎点头,「早镇压晚镇压都得镇压,就先镇压了。」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夏逢霖顺了顺石虎的毛,没多说什么,甚至连一点点的焦虑都没表现出来。
石虎也闭上眼睛,没多问。
他们一人一精怪本来就话少,夏逢霖很快地把石虎放下来,先去忙他的了。
石虎瞇着眼睛看着夏逢霖,很轻很轻地笑了下。霖霖向来稳重,本就不会表现出过多的焦虑,但现在看起来更是举重若轻,非常自然。他放心地闭上眼睛。
夏逢霖倒不是不掛心熊熊,对他来说,虽然他这些年才认识熊熊,但缘份就是这么难说,熊熊对他来说就是父亲一般的存在,要不为自己的父亲担忧,那怎么可能?
就算夺舍真成功了,苍苍爸爸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也很难说,长年菸酒檳榔不离身,恐怕只是个外强中乾的身体,熊熊恐怕要受更多身体的苦痛,连疼爱苍苍的夏逢霖都会犹疑,需要为苍苍做到这种地步吗?
但那是因为他是夏逢霖,他还有完整的人身,他有深爱的人,如果今天他是熊熊,或甚至是小鹿、白白,他应该也会趁苍苍爸爸刚死,夺舍苍苍的爸爸。
一思及此,他突然更能体会对方为什么这样做,不只是为了苍苍,熊熊再怎么怜悯苍苍,那还是一种怜幼的情感,不足以支撑熊熊这么做。那个总是沉稳足以依靠,如父亲一般的精怪,会选择这么做,为的……是他。
是苍苍爸爸过世,给他带来压力和负担,熊熊知道依他的个性,也许无法安心。
就在他跟纪云深想办法的同时,熊熊也想出了身为精怪能想的办法。
想要夺舍,是希望减轻自己孩子的负担,那是一位深爱孩子的父亲,想尽己之力,让孩子过得轻松一点,别有负累,就算只是一点点的割捨不下,熊熊都不希望他有。
夏逢霖手上打发蛋白,脑中想着熊熊在不知处摆弄着他准备的那些烘焙器具的样子,想着想着,忍不住低低地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喊道:「爸爸。」
不知处的窗户外,一条小金蛇看到这里,悄悄地离去。
坐在办公室里正忙碌的纪云深收回他的一丝灵识。他还是掛心夏逢霖,一早放了他的灵识过去看看。
想着夏逢那低声唤着爸爸的样子,纪云深悄悄勾了勾唇角。他的小风铃,人生前二十多年太多苦难,接下来的岁月里,他要护着宠着爱着,盼青年爱情亲情友情俱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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