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又如何——
昨夜,他派去跟程慕辞的人回禀他:程慕辞的行踪并无异常,他的身边没有出现过别的女人,整日里除了在公司就是在家,或是去找盛苡,再无旁事。
那日,兴许是他真的多想。
也可以想得——是他太过期待程慕辞和盛苡玩完,以至于不过看见一点端倪,就自动脑补出了后续所有不好的事情。可人家多无辜,规规矩矩的,就算盯死了也揪不出错漏来。
反倒显得他可笑至极。
谢问琢自嘲地低笑起来,笑声迭起,随后转为咳嗽声。一声又一声,几要将肺都给咳出来。
咳嗽完后,眼尾一片通红。
这个回禀,确定了程慕辞没有问题,也确定了,他与她之间,从此再无可能。
今后她和程慕辞会越走越长远,而他,与她的人生不会有交集。
从昨夜到现在,他不知抽了多少根烟。烟雾缭绕,将他困裹其中,他满眼猩红,总是不甘,总是不愿。
今天一大早,他便用工作麻痹自己,愣是高效率高强度地处理完了一件又一件积压已久的难题。
直到此刻,生日宴会即将开始。
他必须决定,去与不去。
谢问琢的手慢慢收紧,捏紧了那份协议书。
半晌之后,他将它又丢进抽屉,倏然起身。
——去罢。
等回来后,便将它粉碎,当做它从未在这世上存在过。
他拿去外套,吩咐助理跟上。
既下决定,便是行动果决,再无犹疑。——这就是谢问琢。
助理连忙跟了上去,给谢总开车,只是眼里藏不住担忧。谢总这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距离宴会开始还有段时间,谢问琢先去了一家店挑选礼物。
明明已经送过了,但是他怎么可能会空手去她的宴会。多送一个没什么,甚至,他还会觉得不是提前费心挑选准备的,会不够好。
谢问琢的视线从戒指的展台上掠过。上面有一枚戒指,他想,她戴起来定是好看。
可他没资格送她戒指,也不可能送她戒指。
最后他挑中了一对耳环。上面各镶一颗粉钻,设计精巧独特,他想,她若是戴上,定会很好看。
谢问琢指着这对耳钉,让人包起来。
服务员笑着说:“您眼光真好,这对耳环上的粉钻稀缺至极,我们店里只有这一对耳环和一枚戒指是用的粉钻。”
谢问琢掀起眼看了过去。
他好不容易放下的对戒指的执念,硬生生又是被挑起。
他沉吟半晌,最终仍是吩咐:“戒指拿来看看。”
须臾之后。
他带着一枚戒指和一对耳环离开了这家店。
待会,他会将耳环送出。
至于戒指,大抵会在他的收藏室中久滞。
助理开车,送他前往华庭酒店。
一路上,他的脸色都如来时一般沉。
助理心想,比起外面的乌云压顶、大雨瓢泼,也不差了。
但他能理解。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的男人,有谁的脸色能好看得起来?
没扛着刀去抢人就不错了。
等到了酒店门口时,谢问琢并没有立时下车。他坐在后座,静静望着酒店大门。
那里宾客来往,热闹纷呈。
他好像同那边的世界相隔。
良久之后。
他心中沉沉叹气,同外边的天气一样沉。
最终仍是决定让助理代他进去送个礼便好。
谢问琢轻一启唇:“严助,你帮我进去一趟——”
他的声音被手机铃声打断。谢问琢抬手示意稍等,先接起电话。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严助看着谢总眉头逐渐皱起,心中泛起嘀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