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垂着头给小三月喂牛乳,漫不经心地问:“谁啊?”
时锦对宫里来人这则消息并不大热衷,左不过就是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当费心。
还不如哄着小三月有意思。
时锦拿巾帕拭了拭小三月嘴角的奶沫,又舀了一勺喂过去:“月月乖,再来一口!”
管家看她没有丝毫紧迫感,愈发惆怅:“是皇后身边的齐嬷嬷。”
提起皇后,时锦稍稍顿了下,有些意外道:“皇后让她来做什么?”
时锦对这个嬷嬷颇有印象。严肃、一板一眼、不知变通。
这样古板的性子按说极不讨喜,可皇后却对她百般信任,倚重万分。
轻易不离开皇后身边的人,如今乍然被派过来,到底所谓何事?
管家忍不住叹了声气。
时锦掌管相府有一段时间了,管家和她熟悉之后,也将她的性子摸了七八分。她治家的手段高明,凡事按章程来,不偏私,却绝不是刻板的性子,对待下人反而和善。
久而久之,管家面对她时的拘谨也散了许多。
想到外面那位不苟言笑的齐嬷嬷,管家言语中不免带了几分不满:“那位嬷嬷说是奉了皇后的命来相府,问她作何,一概不言。只是她并非只身来此,还携着包袱,老奴看这架势,恐怕来者不善。”
“怕什么?”时锦气定神闲地笑了声,“包袱而已,纵使齐嬷嬷再得皇后宠信,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拿着武器来见我。”
话是这么说。
可毕竟是皇后的人,无缘无故带着人来府,怎么看都让人放心不下。
管家难掩担忧 ,相爷前脚走,皇后的人后脚就来,这不就是看着夫人好欺负,挑着软柿子捏?
虽说夫人也不见得是软柿子,可齐嬷嬷毕竟是皇后的人,若是她借着皇后的势,夫人身为晚辈,怎么也不好直接反抗。
这么一想,管家愈发担忧起来:“若不然老奴去官署——”
“去官署?”时锦倏地打断他,似笑非笑望过来,“做什么?”
管家顿时心神一凛,呐呐道:“去、去请相爷回府——”
请回来之后呢?
不必再说下去,时锦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瞧夫人的脸色约莫是不愿请相爷来解围的。
管家不敢再说下去,心中惴惴地立在一侧。
时锦道:“不必请他回来,我能处理。”顿了下,又问,“齐嬷嬷仗势欺人了?”
管家斟酌道:“算不上。毕竟是皇后身边的红人,难免有些傲气——”
时锦“嗯”了声,漫不经心道:“让去伺候的下人都回来,不必以客待之。把上回和我一起去过红袖招的仆役叫过去守着。”
齐嬷嬷毕竟是皇后的人,管家难免踌躇:“夫人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