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近前,伸手拦了她的礼,打量着问:“齐嬷嬷这是?”
“老奴斗胆,想陪着殿下一道去赏菊宴。”齐嬷嬷面露羞惭,弯身行了大礼,说话间声音就颤抖起来,“老奴在相府里照顾三月姑娘已经数月,殿下并着府里众人都对老奴极是照顾,老奴感念在心。可今日难得有见娘娘的机会,老奴……”
话到这里,齐嬷嬷似是不知该说什么了,只热泪盈眶眼含期许地望来。
时锦似笑非笑:“嬷嬷既如此思念娘娘,何不趁着今日的机会回宫去?”
齐嬷嬷面色一僵,磕磕绊绊地想要开口。
时锦却已经示意知蕊去扶她,笑容满面道:“我方才说笑的,嬷嬷勿要放在心上。有嬷嬷帮衬着照顾小三月,可给我省了不少麻烦。如今就算皇后娘娘想将嬷嬷要回去,我也不依呢。”
齐嬷嬷艰难地扯出一个笑:“都是老奴的分内事。”
时锦笑了笑,冲知蕊道:“快将嬷嬷扶上马车,咱们这就出发。”
齐嬷嬷擦了擦眼角的热泪,感激涕零:“谢殿下成全!”
马车里,齐嬷嬷坐在时锦的左手侧,一路上都沉默着没有开口。时锦打量了她片刻,她似乎在出神,也没有意识到。
时锦意味不明地牵了下唇角,没有出声。
马车沿着蜿蜒的小路谨慎行驶。到行宫时,花园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世家子女。
本朝对男女大防虽说并不看重,可偌大的花园里,姑娘们和公子们各自聚在一起,还是由无形的楚河汉界隔开了。
姑娘家身着各色的绫罗锦衣,头上的钗环叮当作响,给瑟瑟秋日平添几抹秾色,十分的赏心悦目。
时锦看得很是满足。
见到她来,一众姑娘公子齐齐行礼。
时锦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拘束。
这动静似是经了通传,没多久,便有侍女前来,说是皇后有请。
时锦并无意外,跟着侍女往里走。
皇后歇脚的殿里并不热闹,只有些许的交谈声,间或传出几声年轻女子的娇笑声。
时锦无声讥笑,到殿内时,面色如常道:“给娘娘请安。”顿了下,道,“我腿伤未愈,礼数恐不周到,娘娘海涵。”
皇后笑意深深,朝她招手道:“元嘉这是哪里话,快过来让母后瞧瞧。”等时锦近前,立刻抓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心疼道,“元嘉的腿伤已经快半年了,怎么还没好?若是回春堂的大夫懒怠,不如还是让冯太医去府里看诊?”
“回春堂的大夫很用心,已经在慢慢转好了。”时锦笑道,视线挪向一侧,面露讶异,“郑姑娘也在?”
皇后转头看了眼,复又对着时锦笑,“可不是。雁书这丫头娇,总爱缠着本宫。你们两个年纪相仿,元嘉若是愿意,可要多带着她出去走动走动。”
时锦笑了笑,没开口。
郑雁书却是不依,娇声喊着“姑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