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无形的威压兜头罩下,御医双膝一软,接连滑跪在地上。
“臣等无能……”御医们颤着声音告罪,身子像筛糠一样抖。不知是吓的,还是冷的。
“这些开脱的话本王一句也不想听,太医院拿俸禄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一碰到疑难杂症就说‘我不行’、‘我不会’的?”沈明玦一眼扫过去,眉眼冷凝,朝外喊了声,“禄叔。”
管家应声进屋。
沈明玦:“给几位御医安排住处,吩咐膳房好吃好喝供应着,务必要让御医衣食无忧,全心全意为小姐诊治。”
御医立时读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沈明仪什么时候苏醒,他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府。
朝中官员擅自扣留御医,于法不合。但若这人是曾经治国摄政的沈明玦、是以一己之力操控皇位更迭的沈明玦,即便是御史台也不会没眼色到惹上怒气正旺的雄狮。
遑论渺小如蝼蚁的御医?
沈明仪昏迷未醒,皇帝念摄政王忧妹心切,特意免其早朝奔波之劳。这正中沈明玦下怀,上朝与否,并不妨碍他第一时间掌握朝中动向。
从庭芳院出来,沈明玦直奔书房,心腹已经侯在门口,神色肃穆。
沈明玦带他进书房:“今早议的什么事?”
沈伏道:“西境前线出了变故。八百里加急送来函件:西戎军突袭广平城。叶老将军率西境军奋力抵抗,未能;叶老将军被生俘,西境军群龙无首,交战中屡次落败,广平城失守。陛下震怒,今日早朝便在商议派何人执掌西境军。”
“本王记得,叶老将军曾来信,对一个姓陆的小子颇为赞赏?”
“陆承尧,”沈伏不假思索道,“楚州人士,年一十有八,父母双亡,养母于去年病逝。自幼苦读,学问颇高。杀敌英勇,叶老将军十分赏识,亲授行军作战之术。云姑山一战,率五十轻骑从山间小径摸到西戎老巢突袭,与西境军里应外合。云姑山大捷中,居首功。”
“有勇有谋,难怪叶老将军眼珠子一样宝贝。”沈明玦翻着呈上来的奏简,漫不经心的问,“吵出来结果了吗?”
“陛下准了兵部尚书的奏疏,命平远将军嫡子陈束接管西境军。”
“陈束?”沈明玦不屑地冷哼了声,“一个狗屁不通的绣花枕头也想压得住西境军?皇帝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嘲讽一通后,沈明玦又问,“姓陆的小子呢?”
“云姑山大捷后,叶老将军乘胜追击,和陆承尧配合连收边塞五城。本想攒着战功为陆承尧请封校尉,没料想出了变故,请封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不过……”沈伏想到什么,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显出一丝鄙夷。
“怎么?”
沈伏停顿片刻,续道:“据属下得到的消息,陈束和陆承尧有隙。叶老将军被俘后,陈束借职务之便多次打压陆承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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